不是吧?!云清清一哆嗦,一脸吃了苍蝇的表情。
天门宗的人是害她被压在崇山下的罪魁祸首,她才不要去伺候那群叛徒!
搞不好她师父和那位师姐还活着,云清清怕遇到那两个人,再克制不住自己上去把那俩人咬死。
真是冤家路窄!
云清清气的头秃,再往四处一看,发现另一个问题。
牛车上还有十一二个人,无一例外都要被送上山。
那么问题就来了,现在的天门宗居然已经开始从山下买毫无修为的凡人伺候他们了?
想当初天门宗最盛之时,别说伺候的人,就连门内杂役都是修士。
实际上大部分修仙者看不起凡人。而且仙门内侍候修士的下仆多少懂得些修行的事,直接买凡人侍候的,那多数是不入流的小宗门。
还有就是……才买十几个人,看上去就透着一股没钱的穷酸模样。
……天门宗已经沦落到这种境地了吗……
云清清简直想要仰天大笑三声,高呼苍天有眼。
活该!
没了她的天门宗,还算是什么?
凭她的那位师姐,能让天门宗继续当修真界第一宗门吗?
还是她那位不食人间烟火的师父?
如此看来,天门宗早已经没了以前的财力物力。甚至于门庭冷落,人丁凋零。
比云清清刚来时的境况都差。
云清清撇撇嘴,冷笑一声,很想去看看天门宗如今是什么样的处境。
她撇撇嘴,再抬头,看见巨大的牌楼出现在面前。
牌楼高耸入云,上刻几个大字,云清清认出来,上面写的,是“永镇奸邪”四字。
赶车的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头,路过牌楼的时候,老头在车板上磕着手里的旱烟,说:“看见这个牌楼了吗?这是八百年前,神仙把魔头镇压道山下以后做的牌楼,专用来压制山底下的魔头。你们以后下山可得绕着走,这牌楼八百多年了,再把这牌楼碰坏,仙人可饶不了你们!”
说着把牛车往旁边的路上赶,生怕离牌楼太近。
八百年前?云清清嘴角一抽,那不就是说的她?这“奸邪”不用说,肯定是指被镇压的云清清。
天门宗都快死了还忘不了骂她呢?云清清冷笑着捏紧拳头。
车上的人都在看那牌楼,云清清冲牌楼收回冷冷的目光,在车上凝神打坐,专心修炼。
牛车悠悠的走着,很快走到地方。
赶车的老头让牛车上的人下车,云清清从车上跳下来,看着远处半山腰上隐约可见的建筑,发了一会儿呆,问老头:“神仙不是住在山顶吗?”
天门宗在山顶,就是云清清设下障眼法的那个地方。
怎么现在到半山腰来了?
老头懂得修士的事,他看了云清清一眼,抽着旱烟说:“自打那年魔头被镇压呀,正道各派就凑一块成了个那什么,正道盟,派人到这里来守着,不让魔头出来。你们走运,赶上仙人们三十年一次的大祭,山上缺人手,这才让你们来伺候仙人。”
正道盟?这个云清清知道,当初举办天道大会除了庆贺魔族覆灭,还有个目的就是组成正道人士的联盟。
只可惜在正道盟成立前,云清清就被压到山底下去了。
只不过这老头说不让魔头出来?嘿嘿嘿,本魔头已经出来了!没醒到吧小兔崽子们!云清清得意的一仰头,又问:“大祭是什么?”
“就是仙人们祭祀魔头,让他老实在下面待着的日子。”老头把旱烟收起来,冲下车的人摆摆手,“行了别问了,一会儿有人教你们。跟我走吧,去见管事的仙人。”
祭祀?云清清跟到老头身后,有些疑惑地想,什么祭祀?她怎么从来没收到祭祀她的东西?
那群叛徒能想着祭祀她?该说他们有良心还是骂他们心虚?
而且……怎么总觉得这个祭祀有问题呢?云清清皱眉想。
再说,各门派派人来崇山驻守,那天门宗是什么态度?
天门宗已经落魄到接受别人到家里吃喝拉撒的程度了?
不能接受的话……天门宗去哪儿了?总不能是门内出了她这个“魔头”,所以天门宗众人无颜面对世人,自我了断了?
不可能吧?
云清清满脑子问号,正想的出神,忽然感觉到有人拽她袖子,转头就见一双黑黝黝,空洞无神的眼睛。
这双眼睛,让云清清想起她在崇山山下时的一片漆黑。
云清清吓了一跳,她定睛看过去,才认出来这是在马车上和她说话的那个小男孩儿。
男孩儿拉着云清清的衣袖,他不说话,看了云清清一眼就低下头。
似乎很依赖云清清。
云清清被最信任的人背叛,现在正心有余悸,很讨厌别人跟她套近乎。
但要是现在把这男孩儿推开,肯定多生事端。云清清想了想,没推开他。
算了,反正这个男孩看着就是个可怜兮兮的弱鸡,对她没什么威胁,等会儿云清清安顿下来,再把他赶走就行。
云清清没理男孩儿,任由他拽着袖子跟着老头走。
老头领着他们钻进林子里,在林间小路上七拐八拐,走到林子深处,从怀里摸出一只香点燃。
香染得很快,不多时,有个穿着短打的低阶修士出现在林子里。
低阶修士抬脚,下一刻来到在那老头身边。老头吓了一跳,连忙行礼:“仙君……”
“行了。”他摆摆手,不耐烦地问,“不是让你天黑以后再来吗?怎么来的这么快?”
“我们主家说今天下午就离开这里。”老头赔笑道,“怕留不到晚上,到时候再误了仙君的大事儿,就让我赶紧送人过来。”
老头把人都交给低阶修士,然后和低阶修士客套了几句,把这批人的身契都给他,之后接过钱离开。
临走前还和他带来的人说:“你们以后就在山上伺候仙君,听仙君的话。仙君要是把你们退回来,我饶不了你们!”
人群里响起稀稀拉拉的答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