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绒球一看管用,连忙认认真真鼓起腮帮子,对着那寒风萧瑟中的厉鬼,使劲吹出了第二口气:
“呼————”
这下子,寒风升级为飓风,那满目怨毒的苍老厉鬼,就像是被超大号吹风机怼了脸,全身的皮肤都像沙皮狗一样飘荡了起来!
由鬼气凝结而成的满口黄牙、挽成发髻的头发和身上红艳艳的寿衣满楼道乱飞!
小绒球这一口气吹完,寿衣厉鬼的阴气被吹跑一半儿。熊成和竹宁身前,只剩下了个衣衫褴褛的秃头缺牙老婆子,龇牙咧嘴站在那里。
小绒球这次被吓得狠了,看到这苍老女鬼就害怕,也没管人家的境遇是多么凄惨,深深吸了口气,鼓起腮帮子又是一下:
“呼————”
这寿衣厉鬼本来刚刚缓过来,想要转身逃跑,结果迎头又轰来一口“仙气”!
这回,本来就从高清鬼影,被吹成马赛克油画的寿衣厉鬼,直接像是被当头泼了盆水,所有五彩斑斓的颜料全都糊到了一起。
原本立体可怖的身形没了阴气的支撑,薄得就像是个皮影,都直接能透光了,歪歪斜斜散落在了地上。而后那厉鬼拼着全身的鬼气哆哆嗦嗦爬了起来,躲到暖气片后面,不动了。
小绒球总算吹跑了可怕的东西,一下子放松下来,整个绒球晕晕乎乎趴到了熊成那颤抖的双手上。
刚才竹宁虽然只吹了三口气,但对他来说不亚于练习三小时圆号,整个球都没了力气,困得不行。
“这这这……小竹,你你你……”
熊成仿佛被闪电击中似的僵在了原地,半天都没能说出一句完整话,要不是那只可怜的纸片鬼还躲在暖气片后面,他几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教室那边的枪声也逐渐沉寂,章昱谨胳膊上带着两道鲜血淋漓的割痕,大步跑了过来,在看到小绒球依旧全须全尾的窝在熊成手上后,才松了口气。
但紧接着章昱谨的眉头再度皱了起来,担忧道:“小竹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没精神?”
张宇也小跑着赶来:“大熊你怎么看的孩子,小竹是不是被恶鬼冲撞了?”
熊成看着两位暗含责备的同事,再回想起刚才小绒球重锤般的吹气,忍不住一嗓子嚎了出来:
“小竹被恶鬼冲撞了?小竹把恶鬼给冲撞了才对!!!你们没看见,刚才小竹他他他……哦对,不是普通的恶鬼,是只厉鬼!你们没看见那……”
听着熊成语无伦次的嚎叫,张宇和章昱谨的眼神中闪过担忧。
章昱谨难得放缓了语气,安慰地拍了怕熊成的肩膀:“熊成,让你一个炼体之人对上恶鬼,的确不容易。你先缓缓,到时候回去找后勤的大夫看看。”
……
在一通鸡同鸭讲后,熊成终于成功用手指在章昱谨胳膊上蹭了点血,而后从暖气片后面,把那只褪了色的纸片鬼给揪了出来,用三根手指拎着悬在了两人眼前。
那几分钟前还凶戾非常的厉鬼,现在已经被蹂躏得没有一点鬼样了,绑上三根竹棍就能去演皮影戏,还是喜剧桥段。
章昱谨盯着那可怜兮兮的厉鬼,看了足足半分钟的时间,才斟酌着说道:“你是说这是……小竹打的?小竹不是一直在你手里么,怎么能把厉鬼折腾成这样?”
章昱谨可是知道,这十五中教学楼中,早就被人暗中下了禁制。
本来鬼魂这种至阴之物,是为阳间所不容的,但有了那令牌的压制,与鬼气相克之物都会被大大削弱,而鬼气和阴气则会强上数倍!
凡人根本不可能突破这种律令般的禁制,就连特调处的子弹也只能融掉弹孔大小的阴气,那孩子怎么可能伤到厉鬼?
熊成这会儿颇有众人皆醉我独醒之感,正急得脸红脖子粗不知道该如何描述小竹神迹,晕了一会儿的小绒球感受到了临时床铺的颠簸,迷迷蒙蒙睁开了眼睛,打了一个小哈欠。
几人就看到熊成胳膊上,那原本青灰可怖的伤口,缓缓变得红润了起来,屡屡鬼气飘飘荡荡,进了小绒球大张着的嘴巴,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