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白高考后的那个夏天, GOING三周年巡演, 也是岑惜的re7最后一次为GOING演唱会全程伴舞。他们在全团满十八岁的那一天, 在GOING的一场演唱会上官宣出道。
这是第一条发生在GOING三巡途中的新闻。
第二条新闻,是Alan在倒数第四场的solo之前才告诉大家的他要出国留学。
尽管早有预感,他的粉丝仍然哭得妆都花了。因为了解偶像想要什么,谁都喊不出那句“哥哥不要走”,但在接下来的歌声里, 合唱的声音几乎盖过了本人,Alan自己也有些控制不住感情,唱破了音。
前两次新闻, 都有少数身体比较虚弱的粉丝当场承受不了地晕了过去, 可怜的GOING公关部仍然提心吊胆,日日如履薄冰。
“老天保佑,终于挺到最后一天。”赵妍喃喃, “明天开始我要放假!我要去休攒了三年的年假——天塌下来我也不管了!”
公关部老大有点担忧道:“赵姐,去年和前年你也是这么说的。”
“这次是真的。”赵妍点了点手机屏,得意地把订购的机票给他看, “我要去斯威士兰滑雪。”
老大凑过去看一眼,认可地点点头, 郑重道:“去吧,姐,孩子们也长大了, 是时候去享受你的悠长假期!”
最后一场从晚上七点开始, 十点半结束, 比平常的演唱会长半个小时。
这一场会收录并发售,来到现场的各界名流也特别多,而且大多数人竟然是自己抢票来的。
元白看着镜子,正预备抚平衣领,旁里伸出来一只手,熟稔自然地压在他肩侧。
熟悉的体温和气味,演唱会前腺体周遭就隐约有一点的热烫感又变得更明显。元白下意识侧身,躲过想帮他整理衣服的那只手,特别自然地转了个向。
“演唱会结束再说。”陆曜听到元白小声说。
alpha望着他的背影,默默收回手,握成拳。
将一切收入眼底的祝明羽陷入沉思,演唱会开始后稍微放下了,等到中场休息时又想起来,略微走神。
曲晓星伸手在他眼前晃晃:“哥,你发什么呆?”
祝明羽看着弟弟,神情微微飘忽:“你看到先前曜哥和老幺的动作了没?”
“开场前?”
曲晓星回忆了一下,不就是很普通的打情骂俏吗。
说实在的一个团这么久,他们早就已经习惯了,一开始还捂一捂眼睛,到后来,已经修炼到了可以拿狗粮下饭的地步。
“看到了啊。”曲晓星理所当然道。
他正欲说出那句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情趣而已”,就听祝明羽沉吟:“我觉得曜哥可能是做错了什么事。”
曲晓星想了想,觉得有道理:“最近队长的确表现得十分小心翼翼。”
“搞不好是原则性的错误。”
曲晓星想也有可能,演唱会前元白脖子后面确实有两三个月没有贴过隔离贴了,也没有看到咬痕什么的。
祝明羽又道:“因为信息素一时冲动揍了老幺一顿。嗯,一定是这样。”
曲晓星:……?……??
祝明羽继续道:“alpha失控的时候会有一定的暴力倾向,当然曜哥最后一定忍住了没揍下去,但老幺还是被吓到了,于是之后一直躲着曜哥,恐惧肢体接触。”
他越想越觉得自己是个天才:“对,一定就是这样的!等演唱会结束,不如我们出去聚餐,顺便帮他们把心结化解。”
曲晓星看着祝明羽,流露出了复杂的神情。
Alan在旁路过,轻飘飘捏了一下祝明羽的肩膀:“alpha失控的时候,会对beta和alpha有一定的暴力倾向。”
祝明羽顿了一下,很有求知精神地追问:“那对omega呢?”
Alan笑吟吟摇了摇头,走远了。
看着Alan不打算给他答案,祝明羽又转向曲晓星,虚心请教:“我澜哥到底想说什么?”
曲晓星深吸一口气,有些不忍心地说:“我想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
祝明羽愣了下:“择日不如撞日——”
中场休息时观众席杂音不小,结伴来的人兴奋地交流着感受,独自来的人抓紧时间看手机,去洗手间的人奋力且灵活地穿梭着。
MV在播放,音响里偶尔传来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但没人太在意。
后台。
元白匆匆闪进了洗手间,装饰用的金丝眼镜摘下来小心地放在一边。银色的龙头喷出细细的水柱,他低下头,将清水掬起拍在后颈。
水珠溅到镜子上,他掀起贴布的一角,将它整个撕下来。
助理找到元白的小箱子,朝洗手间狂奔,却险些在转角撞到人。
alpha低头看着箱子,一言不发地摊开掌心。
助理顿了一下,默默地把箱子放在他手心。
陆曜推开门,元白正侧对着他,脖颈自然垂下一个优美的弧度,一手紧紧攥着洗手台边缘,一手将纸巾按在颈后。
纸巾很快就湿透了,吸饱的恐怕不止清水。
他屏住呼吸,强忍着那一波过去,呼吸渐渐平缓了一些,腺体依然红肿,不能这样出去……
要先……隔离贴,然后,保险起见,抑制剂。
就算再讨厌打针也不能拖了。丁哥去拿东西怎么还没有来?
元白深呼吸,侧眼看向门口,顿时吓了一跳:“你怎么——”
alpha走进来,箱子放在洗手台上,摊开。
“时间很紧。”陆曜道。
“我知道。”元白顿了下,似有所感地朝场地的方向瞟了眼,当然除了墙砖什么也看不见。
真危险啊,要是陆曜再早一点来的话,会发生什么真的没法保证。
嗅到他气息的那刻,只想不管不顾地抱上去。
陆曜看一眼元白心不在焉的样子,眼瞳慢慢变得深黯,将手掌握成拳收在身侧,离omega保持着一臂的距离。
他飞快地选择词汇,划掉那些亲密的,用陌生alpha对遇到麻烦的omega使用的标准用语快速问:“你需要帮助吗?”
“隔离贴。”元白不看他,垂着头迅速道。
他大喇喇把整个后颈暴露在alpha面前,白皙的颈子由水滴形的腺体向周遭晕开星状的绯红,腺体边缘更是糟糕,被不小心剐出了一条殷红的细痕。
陆曜看着那伤口,手背青筋凸起,开口便是已经不太冷静的声音:“你过敏。”
元白咬牙:“那抑制剂。”
用抑制剂控制住信息素水平,再用隔离贴就不会难受得厉害。
alpha视线里是元白微颤的胳膊。
“会长不高。”他温柔道。
元白深呼吸,但吸入更多的alpha信息素只能让他更渴望标记,这家伙今天怎么回事。
他几乎是恼火地抬起头:“那你说怎么办?”
他自认为很凶的神情,落在陆曜眼中,却是一种珍贵的亲昵。
莫名疏远了自己几个月的恋人终于肯伸出柔软的掌心轻轻摁他一下,要他给一个说法。
元白仰着脸,咽了咽喉咙,他熟悉陆曜这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