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畅醒来的时候,看到荣寅穿着一身白大褂,正坐在床边聚精会神地看书。
他慢慢坐起来,感觉脑袋像灌了铅一样的疼。
见他起来了,荣寅将书放在了一边,道:“你总算醒了我的老祖宗,感觉怎么样?”
“没事,就有些头疼,一会就好了,”他想了想,问:“昨天……是你送我回来的吗?”
荣寅撇了撇嘴,道:“好心人送你回来的,你差一点就横尸街头了。”
“好心人?”
他试着回想昨天晚上的事,但头越想越痛,只能放弃了。抓起手机看了一眼,发现竟然已经快十点,一堆未接电话全是来自剧组的,这次必定会被霍凌批个狗血淋头。
“我帮你请了上午的假,霍凌说没事,你别紧张了。”
荣寅看他脸上的狂风暴雨渐渐平静下去,道:“易畅,你到底有没有把握?还没到一半的进度你就这样了,接下来的时间你能撑得住吗?我们的治疗成果不是让你这样挥霍的。”
“我没事,”他用手抵了抵额头,有些懊恼,“我不该去那里……”
他想了片刻,抬头问道:“对了荣寅,你知道我妈她在哪吗?姐说她已经出院了,是真的吗?”
“嗯,医院那边的消息是这样。不过你如果要知道她具体在哪,可能还是得找沈煜升。”
“你的意思是,她还受他的控制?”
当初知道母亲由沈煜升安排全套的治疗时,他很不解,他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为他做到这个地步。
住院和治疗的费用在其次,欠下的这份人情他不知道怎么去还。
“有可能。不过你不用担心,我看他那样子也不像会害你,”荣寅看了眼手表,“不跟你说了,我开会要迟到了,你一定要记得按时吃药。”
荣寅走后,他很快收拾好去了片场。
剧组正忙得不可开交,副导见他来了就让他赶紧准备好,等这场结束要开始拍情/欲戏的部分了。
他有些惊讶,问:“怎么提前了?”
性是霍凌的作品向来不避讳的内容,这次也不例外,在影片的前半部分便有一处在许墨家中并不小气的床戏。
在彭熙文的剧作里,情/欲的表现从来都是斯文而隐讳的,而剧本里的这处却是张力十足,尺度不可谓不大,不禁让人怀疑这纯粹出自霍凌之手。
易畅之前只有过拍吻戏的经验,而且还是蜻蜓点水的那种,第一次拍这种戏还有些忐忑。
临时换戏直接取消了他做心理准备的时间,看来是要硬着头皮上了。
饰演学生“程飞”的陈明帆还对此一无所知,换完服装就过来找他,问道:“怎么现在才来?不舒服吗?”
当他把变动告诉他后,陈明帆脸上立马挂了三条黑线,愣了愣道:“不是吧,这么突然?”
“没关系,别紧张,我们去找导演讨教。”
“喂,这要怎么讨教啊……”
易畅远远看到霍凌在跟监制谈话,便带陈明帆走了过去,道:“抱歉我来晚了。霍导,听说床戏要提前拍是真的吗?”
这时霍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示意他们等一下后接起了电话,表情渐渐变得阴郁。
“还要我强调多少次?我无所谓票房!我不明白了,大堆的捞钱片子等你们投你们不要,偏偏来找我不痛快是吗?”
“……合约已经写得很清楚,我有绝对的创作自由,我敢拍就敢放出来,你们没资格这么要求我!”
一旁的监制脸色越来越尴尬,对霍凌道:“好了老霍,火气别那么大,咱们好好说……”
没想到霍凌直接绕开他走远了,留下三个人站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陈明帆道:“发生什么了?”
“就床戏的事呗,投资方不知道是不是脑子进水了,要老霍把这段戏掐了。”监制无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