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鱼在浴池里面翻腾的时候还在想,莫不是是她没学到精髓?姿势眼神不够诱惑?电视剧里明明都不是这样演的。
她悄悄掏出小视频比对着看了看。
是了,她光动了手扯衣服,忘记还可以显摆显摆她的白嫩大长腿。
……
但说归说,她头一回干这事,哪怕略显生疏,
临殷一点反应不给,就是他的错,简直毫无夫妻情/趣可言!
池鱼擦拭着湿润的头发,慢腾腾从浴池中出来,幽幽扫临殷一眼,心想:罢了,强扭的瓜不甜,不抱就不抱,哼,谁稀罕。
爬上床拿背对着他,抱着被子就去睡了。
她的背影里全是赌气的意味,明明同睡着一张床,特地与他隔开一人宽,情绪再昭然不过。
临殷放下书册,侧过身躺下来,失笑地捏了捏她的耳垂,语气无辜:“怎么了?”
他若是不搭理,她或许睡一觉第二天就不记得这事了,
他若是提起来,那这事可就没完了。
池鱼扯开他的手,奶凶奶凶道:“别扒拉我,今晚我要自己睡!”
临殷:“……”
临殷听她这语气,就知道自己踩雷了,又见她因为情绪激动,脸颊一瞬变得粉扑扑的,莫名觉得好笑,可爱地紧。
为了避免她炸毛,听话地收回手,还是笑:“我招惹你了吗?”
池鱼仔细想了想,从逻辑上来说,好像没有,可她就是因为他不痛快。
抱着被子,将脸埋了进去,演技说来就来:“哥哥,你变了,你是不是都不爱我了?”
临殷反省了一番自己的作为,又对她的套路摸得清,听到这提示词,瞬间明白过来,自己“错”在哪了。
他沉吟了一会道:“小华仪能闯进来把你吵醒是意外。他和你签订了契约,气息相近,我没在意。至于他如果同你说了什么,那是他个人的意思,和我没有关系。”
池鱼:“……”
淦,这就叫大佬的预判吗?
她都还没出招呢!岂能被堵死?
池鱼摇摇头,失落忧伤地垂下眸:“我想清楚了,成婚以来总是我强行黏着哥哥,哥哥若是不喜欢肢体接触,那我还是不强人所难了……呜呜,我自己忍忍就是。“本来还想装装柔弱,一说到这,难免有些怨念,伪装白莲的语调都有些走调,”我们才成婚三年,哥哥瞧我,就和瞧木头一般无二了吗?“
临殷没想到她在这里等着自己呢。
自打池鱼进屋那一刻起,他就知道她心情不太爽利,八成要作妖,果然她紧接着就开始扯衣服,扬手丢了一地。
临殷一时没搞清楚她想做什么,只好以不变应万变。
结果应对的方向出错了,这次静等她的“万变”,等出了问题。
但根结总归是晓得了,
临殷觉得好笑。
伸手,轻柔地将闹别扭,缩成一团的人圈抱起来,按照她最喜欢的姿势,双手扶住她的腰,让她趴在了自己身上,顺势吻了吻她的额头。
在她耳边轻声:“你若是觉得不够,夜里便不要去炼丹了。“
由于池鱼现在炼药的阶品越来越高,高级丹药的成丹,炼制一炉所需的时间也越来越长,有时候便无法回来,在丹房通宵了。
他的呼息轻轻扫过她的脖颈,惹得池鱼脸上迅速红了一大片,
赶紧伸手捂住他的嘴,面红耳赤地嘀嘀咕咕:“天天神交有什么用,我缺那点双修的修为吗?”
好吧,她还真缺,
有大佬带,她就算整日只是练练丹,修为经验条也涨得飞起。这种事,有合适的功法引导,对双方都有好处。
但她本质上是个现代俗人,还是更喜欢直接的肢体接触,亲亲抱抱举高高,再来点少儿不宜什么的。
池鱼将脑袋埋在他的脖颈间,啄了啄他的下巴:“我就喜欢你抱着我,单纯地抱抱我不行吗?”
临殷喉结微动了一下,眸色稍暗,有一搭没一搭地抚着她光洁的背脊,轻声无奈道:“有什么区别吗?”
池鱼:“……”
他get不到这个点,那就很难受了。
池鱼觉得他们修真的人,真的是不会过日子。
东西那么好吃,非要辟谷,
吃了五谷杂粮,寻常的美食之后,还得吃消食或者祛杂质的丹药。
听说只有玄仙以下的夫妻才会有咳生活,玄仙以上开辟灵府了,基本都是神交,除非是想要孩子了。
池鱼还特地换脸匿名和花语楼的姐妹们谈过这个问题,她们一致表示不理解她的想法:“神交多好啊,该有的感觉都有,还能增加修为,也不会影响心境,不会耽误时间。性价比这么高,谁会做费力不讨好的事儿?选神交就对了。”
池鱼:“……”
她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谈感情的事,说什么性价比?她就喜欢肢体接触,会更有安全感和依赖感,不说非要那个什么,平常的时候多亲近一点都是好的呀。
偏生临殷是个冷清禁欲系。
虽说他还是会主动地摸摸她,矜贵又自持,偶尔带着些许占有欲。但不太会做更缠黏亲昵的举措,除非池鱼要求。
害,谁让她就是喜欢冷清禁欲款呢?
临殷总是在撩拨得她心痒痒之后,仍是一幅平静淡然的模样,让她恨不得咬他一口,把他压在身下,狠狠地这样那样……
池鱼摊平了。
承认了,或许是她太年轻,火气过旺,没到临殷这般心如止水的境界。
她准备搞两本清心咒来念念,
把自己的欲/望强加给别人到底不是长久之法,别自己给自己纠结死了。
有这个思想基础,当夜临殷吻着她,像往常一样让她进灵府来——他们之间双修基本是在临殷的灵府之中,因为他的灵府内有时空法则之力,可以帮助池鱼悟道。
池鱼义正言辞地拒绝了。
别问为啥,问就是生气,就是作。
……
最气的是第二天清晨,她是在突然的坠空感中醒来的,
临殷一只手臂稳稳地捞住了她,但她的脚后跟还是砸到了软垫上。不疼,只是敲得软垫下木质的脚踏发出沉闷的咚地一声,让池鱼瞬间清醒了过来。
偏头看了看床,近三米宽的大床,两个人躺在上面打滚都绰绰有余。
她睡的时候明明还挤占到临殷那边了,醒来的时候从床上掉下来?她睡相还没差到那个地步。
她不敢置信,且深觉背叛,委屈兮兮地睁大了眼:“你把我踹下来的?”
临殷:“……”
临殷将她抱上床,语气平淡,但没看她:“不是。“
池鱼:“……“
池鱼:你的微表情出卖了你。
池鱼要发作,但很快听得外头的人扬声禀报,说她该起身前往玉源山了。
小华仪假惺惺的啜泣之声已经依稀可闻,龙宝宝似是不解,奶声奶气地问:“你不是说咱们是出去游山玩水的吗,哭什么……唔?!”
“唉唉唉,你小点声!”
两人眼见就要敲门进来了,
池鱼没时间大闹一场,愤愤看临殷一眼,只得作罢。
换上一身庄重的玄衣,匆匆去办正事去了。
……
迁坟的讲究很多,既不能用空间阵直接跨距离运输,也不能让带着【瞬移】,只能由大部人马,搭乘行舟,一路护送去蓬蒙。
池鱼原本对原身没什么感情,但想想,她如今是池爹池娘的亲女儿了,那么原身也就是她正儿八经的亲姐姐。
只为爹妈,她也应该对原身尊重一些。
于是一路上她也没啥怨言,作为嫡亲的妹妹,老老实实待在行舟内,按照规矩每隔一短时间给上一炷香,再烧些纸钱,几乎没合过什么眼。
……
华仪和龙宝宝则是逮着了机会,好难得逃离了学堂的折磨,能纵情山野,撒开丫子地玩,上天下地围绕着行舟打闹。
还时不时会带回来一些灵果或者灵兽,让侍从帮他们做成膳食,准备叫上池鱼一起去吃。
池鱼这两天同主办法事的仙长学了清心咒,日日念诵,又远离了诱惑源,果然感觉自己灵台一片清明,心如止水。
就是还是有点气。
她盘膝坐在行舟上,宁静地看着华仪手里的灵兽,神情分外地不赞同:“小孩子不可以乱吃野生动物,这是不对的!害,赶紧放生吧,它也是一条可爱的生命啊。”
:“闹呢?仙界还有家养的动物不成?而且你不是标准肉食派吗,突然整这一套?这是又玩什么新花样呢?“
池鱼:“……我要修身养性了行不行?修仙者,口腹之欲这么强可不好。“
华仪懂了:“行,一会儿闻到香味可别来找我们啊。”
池鱼:“……”
倒也不必如此当真吧,她对自己的抵抗力很没有把握。
龙宝宝跟着大摇大摆出门去的小华仪走了两步,又折回来,悄悄抱住池鱼的手臂,小声:“娘亲别伤心,一会儿食物做好了,我偷偷给娘亲带过来一些~”
池鱼垮下来的脸又有了光芒,感动地在龙宝宝的脸上亲了两下,“宝宝真乖!”
所以说,养儿防老啊,到底还是自家的崽好,“但是不用啦,娘亲要在灵前守着,不方便沾染荤腥,你去同华仪多吃点儿~”
龙宝宝乖乖露出两颗小虎牙:“恩,娘亲辛苦了。”
池鱼怜爱地揉了好几把他脸上的婴儿肥:“恩。”
撑着脑袋想:想再生个崽来玩了。
……
到达蓬蒙的时候是傍晚,城池上空飘荡着些许人间烟火的味道,莫名叫人熟悉留恋。
蓬蒙山的空气同外地都是不一样的,有别样故乡的清新和温柔,深吸进身体里,便有让人舒适的体会,无处不妥帖。
不知不觉,她似乎已经将自己当做了一个彻头彻尾的仙界人,对这片土地产生了依恋和归属感,将蓬蒙当做了自己的故乡和娘家。
更因为她在这里,拥有了前世不曾有过的,一个完整的家。
池娘听到消息,早早跑到城门口来迎她,
虽然她每隔半月都会和临殷一齐回来同爹娘吃餐饭,在家里住上一晚,但这次却可以在家里小住上几日,等仪式办好。
池家如今的身份地位今非昔比,哪怕只是将“池鱼”尸身迁回蓬蒙,重新下葬。也来了不少世家,特地赶来悼念。
池鱼跟着爹娘回家,才看到家里往来宾客无数,也没说什么。她在“姐姐”灵前守了七八天,多少还是有些疲乏,想要回房先休息一下。
同池娘说着话,终于甩开了大部队来到后院,正要和娘亲撒个娇,忽见池娘的脸色一正,左顾右盼了一会儿,方拉着她的胳膊,低声说:“鱼儿,临故渊来了。”
池鱼:“????!!”
池鱼惊了一下,但很快恢复正常,并觉得池娘大惊小怪:“他来做什么?而且娘你这模样,闹得我差一点就跟着做贼心虚了。我同他早就断得一清二楚了,真没什么,他现在都和魔族的少君陆白芷在一起了吧。“
池娘尴尬地哈了一声,说这我知道,紧接着话头一转:“但他那不是还没成婚么。”又见池鱼满脸无语的黑线,忙打住不说了,“行行行,我是想提前同你探探口风而已,怕到时候见面出什么问题。”
池鱼:“他没成婚,我成婚了啊。”
池鱼不知道自己为啥能给自己娘留下道德水平如此低下的错觉,摆了摆手,无所谓道:“他来就来吧,或许是前世我最后救了他一命,他但凡是个有良心的,也该放下过往,过来在我的坟前好好磕个头了。”
说着就打着呵欠往屋内走,“娘亲,我稍微眯一会,一会有事再喊我。”
池娘说好,抱着袖子,自言自语道了一句:“哼,他若是还记得你的恩情,就不该将那魔族的少君也带过来。谁不知道你前世同他是有过契约的夫妻,这带着现任来祭拜前任算怎么个回事?不晓得的,还以为是给下马威呢!”
池鱼困倦的眼睛噌地一下亮了三个度,原地倒车地迅速退回来,嗓音微微颤抖:“娘你说啥?陆白芷也来了?他们一同来的?”
池娘被她陡然兴奋的模样惊到了,沉默半晌,说是,“应该还在前厅呢。”
池鱼想了想,给自己丢了一发治愈,风一般地奔向了前厅。这还睡什么觉啊,是磕CP不够香吗?
呜呜呜呜呜,隔了二十多年,
不知道她的绝美CP有没有修成甜甜的正果。
她就去看一眼,一眼就好。
……
云泽都城,正殿前。
临殷坐主位,南清欢和南诀两位尊神分作次位,仙居和云隐的两位尊神在更次座。
南秋和长老在殿前宣读迁都永安的诏书,并定下对于世家领域分配的最终结果。
大殿之上,静得落针可闻,只有长老的声音毫无起伏、陈述般宣判着,一字一句言简意赅,砸得人呼吸都隐约被压着一口气,无法畅快。
刚宣读完景氏一族的领域划分,一位白发长者模样的人朝前跨出一步,单膝跪地:“大帝,吾有异议。”打断了南秋和的宣读。
那一刹那,在场所有人都感觉自己的皮肤微微收紧了,闻到了风雨欲来的味道,
仙居和云隐的两位尊神更是错愕地移眸过来。
但景朝神情自若,继而道:“我族追随南氏已久,先后立过数次大功,论功勋不亚于明氏。可明氏获得都城一等宝地作为族内封地,族中弟子又接管尚阳城,古帝都鸣城这样的特级城池,福泽深厚。为何偏偏我景氏得到的却是三等族内封地,弟子被分派至普通城池?此份裁决有失公允,吾不服!”
南清欢自打南时倾平定魔族之后,就渐渐远离族中事物,一心一意儿女情长,纸醉金迷去了,更多是一个吉祥物般的存在。
他脱离了权利中心,说话自然更加不受拘束,闻言笑了笑,打着扇子:“景朝昨日方晋升了尊神,今日说话底气也便是大不一样了啊。“也唯有他敢在这剑拔弩张的气氛中哈哈哈大笑,”天元多一名尊神,自然是好事,不过这领域分配是已经订好的,今日宣发而已,咱们做事得按规矩来。”
景朝不依不饶,他是附庸氏族之中唯一一个晋级尊神级别的,若是放在从前,大可同云隐、仙居一般划分区域占山为王。
不过如今的天元大陆有大帝坐镇,再想要自立门户,怕是千难万难。云隐和仙居如今的日子也不太好过,倒不如背靠大树好乘凉。他没有别的要求,自己身为尊神,应该得到应有的尊重,获得最好的利益分配。
“南清欢尊神也说,做事得按规矩来。天元大陆,强者为尊,本就是理所应当。既然是早前定下的分配没跟上实际情况,有人提出异议,是否应该及时修改?况且就算我非晋升,按照景氏的分配,也远远低于应当所得。”
南诀淡淡扫过去一眼,嘴角噙了一丝冷笑:“应当所得?”
景朝不明所以,他身侧的景云却偷偷拉扯了一下他的袖子,一幅心头发慌的模样,脸色煞白地劝道:“尊神,慎言。”
景朝是修炼狂人,常年闭关,除了在战场,就是在闭关室内,并不知晓族内事物的决策。
又在这慎言二字之中听到了些许端倪,明明是族氏遭受了不公的待遇,却没有一人敢出来吱声。甚至在他挺身而出的时候,让他慎言,连一贯好说话的南清欢,对他说话时也夹枪带棒的。
“当年金陵以血脉之力驱动苍生剑破开魔域结界后,从内部开启空间阵法,将苍生剑转移到洛水,伙同金陵栽赃洛水背叛天元大陆的,便是你们景氏支脉的小辈。”南诀当众将实情道出。
他当年虽然有过栽赃金陵破开结界的想法,但南清欢总是犹豫不决,不敢同南时倾开口,便一直这么拖着。南诀怕机会稍纵即逝,急不可耐地提议,要不然试试池鱼的态度,毕竟他们都知道在临殷面前有话语权的人不多,池鱼几乎是唯一一个。
于是这才发生了池鱼“偷听”他们谈话的一幕。
万万没想到他这头刚将消息透给池鱼,那头沧止临死反扑,明知自己了无后路,想要一盆脏水泼死洛水,拉着天元大陆共沉沦,先下了手。
南诀纵然意外,也坐享其成,顺利揪出了内奸。
背叛的小辈虽然只是支脉,不过是为了博得一个出头的机会才铤而走险,确与景氏的嫡系无关。但景氏嫡系到底约束不利,让洛水背着叛世的污名被人喊打喊杀了数十年至今不休,这份罪责总归得有人但下。
景氏得知此事之后,一改往日居功自傲的老牌大世家的风气,变得战战兢兢。
南氏不愿意在战乱之时,大肆处罚景氏,寒了大氏族的心。有意让景氏将功折罪,抵消责罚,于是双方心照不宣地将此事暂且按捺下来,等日后判定功过。
如今迁都定国正是一个世人瞩目的好时机点,
当年南氏背的锅,是时候彻底洗清了。即便景朝不出来发难,南诀也会提及此事。
……
正殿的阶梯之下,突然被押送带上来几十余人,皆为参与勾结金陵一事的景氏支脉和金陵的余孽,认罪书和完好的人证物证俱在。
千云闲尊神和虞绮罗尊神原以为这不过是场洗白的大剧,史书注定由胜利者书写,但为首者萎靡不振在殿堂之上叙述了当年的事情发生的全过程,字字句句逻辑清晰且证据充足,没有任何含糊不清的地方,确实是实打实的铁锤而非伪造的假“事实”。
南时倾称帝之后,
世人对于大帝的畏惧,将他半魔血脉身份、和破除魔域结界所制造出来的抵触情绪压到了最低点。
今日之后舆论彻底翻转,
南时倾将成为救世之人,而非将天元大陆拉入战火之人。洛水背负的十年间的污名,顷刻间都会化为世人的愧疚,更会成为世人接纳他半魔身份的筹码。他在这个位置,坐得再无隐患。
……
背叛者认罪伏诛,当场宣布刑罚,并当场予以执行,
以鲜血,让这一切最终尘埃落定,再无翻盘的可能。
千云闲坐在高处,看到血染红了殿台下的青砖,而全程无声,心头隐约蒙上了一层冰凉的阴霾。
他和虞绮罗心悸地对视一眼,都没忘记早年曾对南氏落井下石的过往。
但南时倾对景氏的处置,到底还是留了一线,没有判处牵连无关的嫡系,像是给他们指明方向。
两位尊神不由更摆正了自己的位置,彻彻底底地倒向了南氏。
千云闲勉强缓和表情,挤出了一丝笑意,正欲开口说点什么缓和殿内血腥肃杀的气氛,
便见座上的临殷视线一低,忽然看向自己的手腕,
眸色猛沉。
有那么一瞬,坐得距离临殷极近的千云闲忽然感受到了一丝濒临死亡般的危机感,宛如置身于折损万人性命的古战场,暴戾沉郁的戾气如实质的冰刃切割着他的皮肤,挤压撕扯着他的灵魂。
千云闲猛一回神,那感觉又全然消失了,
临殷身上半点气息都没有透露出来,仿佛一切都只是他太过紧张产生的错觉,一个短暂的梦魇。
若不是他冷着脸突然起身,在一干众人茫然惊骇的瞩目中,沉沉道了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