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是欺负过她的人,他做不到视而不见,他永远都会双倍奉还回去,以前是,现在是,以后还是。
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却,不敢让她发现。
“秋秋,我向你保证,以后都不会无缘无故打人了。”他一直低着头,用棉签轻柔地替弈秋受伤的双手涂着药膏,一边涂,一边轻轻地吹着气,“但你也要答应我,我不在的时候,好好保护自己,不要再被欺负了,不然……”
周执咬咬牙,将最后一句发狠的话吞进了肚子里。
怕吓坏了她。
周执的回答很有技巧,弈秋听完,也没找出哪里不对劲,只道是兔崽子终于认真反省,低头认了错。
她舒心地笑了起来,等不到伤口被周执用纱布缠好,便抢过了医药箱,拍拍身旁的位置,轻声说:“来,坐这里。”
周执拿着纱布,听话地挪了过来。
再然后,地位颠倒,弈秋蹲下身,换她给他上药。
她也轻轻地帮他吹着气,手法轻柔细腻,就像春日里迎头扫过的微风。
周执怔怔地看着她,被她碰着的肌肤仿佛触电一般,酥酥麻麻,直直顺着血脉传入心房深处,惹得他的心脏乱跳不已。
“秋秋。”他看着看着,突然就唤了她一声。
“嗯?”
“我明天要回去了。”他低声地说着。
弈秋涂药的动作一顿,猛地抬起头来。
“明天?”她感到很意外,“可你才来申城两天,这么快就要回去了?”
她言语间多有不舍,一点也掩藏不住。
周执听完,终于扫下阴霾,笑了起来:“嗯,学校同学之前有约好一起去毕业旅行,我已经买好了票。”
“喔,已经买好了票……”弈秋轻声应着,无意识重复着周执的话。
她是真的很意外周执这么快就要走,以前没见着还好,现在见着了,相处了几天,反倒就舍不得了。
可她最终还是将心内的那股浓浓的不舍压制了下来,涂完药,她走神地收好药箱,连周执什么时候帮她缠好纱布都无知无觉,迷迷糊糊地就回了房。
这一夜的蛙声又停了,卧室里静悄悄的。
据说是两天前,有一位业主嫌吵,把池塘里的青蛙给投诉了。
看样子是物业平时做啥啥不行,这等子偏颇之事倒是积极,没过两天就行动完毕,将青蛙给抓得个一干二净。
可投诉的人却并没有那么开心。
青蛙抓干净了又有什么用,弈秋并不讨厌这些蛙声,讨厌的人是他。
他讨厌这些青蛙没事乱叫,打扰他和弈秋说话,更搅得他本就躁动的心事迟迟难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