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纾满脸遗憾:“谈钱便太伤感情了,一家人谈什么钱呢?”
陈治熊:“……”
他向来胡搅蛮缠惯了,却没想到周纾也会变得这么蛮不讲理!他要去找周员外跟陈氏,奈何陈氏早就被她那群关系较好的女眷拉出门了。
楮亭乡有鹿大胆在路上走动之事已经传到了信州城里,甚至有传言说见过那些鹿的妇人回去后都有喜了,于是便有人想来碰碰运气。
陈氏反正是不清楚为什么有这样的传言的,她的友人询问她是否见过鹿才有喜了,陈氏犹豫了,因为听别人说的多了,她便恍惚地有了同样的想法,道:“我是在楮亭乡住了一个月便有了,那会儿好像没看见鹿。”
她说的是实话,奈何早已经被传闻洗脑的众多女眷顿时激动了:“那说明还是楮亭乡这地方有灵气啊!”
陈氏想了想,又说:“我倒是听女儿与东床提过,林中确实有鹿,且常常跑到东床的生机闲园去抢马的东西吃。”
众女眷更加激动了,敦促她带她们去生机闲园走一圈。祁有望是陈氏的女婿,她们想进去还是得看陈氏的面子管不管用,陈氏为此心里特别得意,带着她们便出了门。
结果一行人来到生机闲园,发现里面的母猪都大着肚子,对楮亭乡能求子这种传闻已经深信不疑了:“连畜生都有喜了,真是太灵验了吧!”
生机闲园雇工:“……”
母猪怀孕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正好祁有望牵着怀孕的母马散步,陈氏便走了上去,对她的姐妹们道:“这是我的东床。”
祁有望眨巴着眼,大致地行了礼,算是跟众人打过招呼了。一个妇人眼尖地发现马的肚子大了,问道:“这马该不会也有喜了吧?”
“对,还有一段时日便能生了。”祁有望脸上带上了笑容。
忽然,她脸上的笑容收敛了,将缰绳交给旁人后,便急匆匆地朝不远处奔去:“只是去散个步,你们又抢马儿的草料!”
众人顺着她的身影看去,便见有一大一小两只鹿正大摇大摆地吃马厩里的新鲜草料。
“这就是那灵鹿啊?!”众人激动了,也不顾身份地冲了过去,完全将祁有望推到了后面去。
祁有望:“?”
那两只鹿果然不怕人,即使它们被众多女人围着,也老神在在地吃它们的草料。
那些女眷朝它们拜了拜,又摸了摸,嘴里念叨着:“求保佑我的儿媳早日给张家延续香火……”
“娘,这些人在做什么?”祁有望问陈氏。
陈氏也不知从何说起,她只觉得这群平日自诩端庄的人竟然也会有为了这种事挤得鞋子都快掉了。
等鹿吃饱了,便要离去,众人不敢拦着,便目送它们的身影慢慢消失在林木中。
一个妇人十分可惜地看着,随后责怪祁有望:“祁四郎,你怎能这么大声地吓唬灵鹿呢?!”
祁有望:“啊?”
“对呀,你的罪了灵鹿,万一灵鹿不保佑你的香火了怎么办!”
她揣测周纾的肚子这么久还没动静,就是因为祁有望得罪了灵鹿,灵鹿不给他送子了。
这样的传言在陈氏的一个友人的儿媳妇怀孕后便达到了顶峰,那妇人的儿媳是个身体娇弱的,成亲五年了,肚子里也没动静。要不是家教森严,不允许纳妾,她早就为儿子安排小妾了。
如今那儿媳身体好转不说,还怀上了,可把众人惊讶到了。
连在为了茶园之事而忙碌的周纾都被人拉住了,苦口婆心地劝她说:“燕娘啊,你还是得约束祁四郎才是,让他好好给灵鹿赔罪,你的肚子才会有动静啊!”
周纾:“……”
等她弄清楚发生了何事后简直是哭笑不得,虽然楮亭乡的水土受祁有望的祥瑞影响比别处好,以至于鹿也特别有灵性,但是她并不认为这是那灵鹿的功劳。
她娘那个友人的儿媳之所以能怀上,怕是因为常常陪着婆婆到楮亭乡,用祁有望的话来说,便是多走动,身体自然就会有好转,然后就容易受孕了。
她跟众多好心来劝她的人保证回去后就好好调|教祁有望,这才得以脱身。等官府那边查出了点眉目后,她便安心地回了楮亭乡,还跟祁有望提起了这事。
祁有望道:“这鹿怎么能把观音的活给抢了呢?!”
周纾哼笑:“那鹿反正是被人盯上了,你的生机闲园怕是也不得安宁了,你准备如何做?”
祁有望倒乐观:“这不正好嘛,反正我又不能让娘子有喜,所以我就把锅推到那鹿的头上去!还有,有人来生机闲园也有好处,我可以弄门票、卖周边什么的。”
“门票、周边?”
“便是——交钱了才能进生机闲园,还有可以趁机推销我的茶香猪!”祁有望觉得农场乐可以搞起来了。
周纾:“……”
她家四郎这是钻钱眼里去了。不过考虑到日后若是总有人这么跑到生机闲园去影响了祁有望的买卖,那就不划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