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纾与祁有望也好奇地凑过来看孩子,周员外便将她给周纾抱。周纾倒不忸怩,接过孩子,便又听得她爹道:“你当年出生时,可是白嫩的很,到底是老了,生出来的孩子也……”
“爹,妹妹刚出生,话可不能说太满,万一她日后是个美人儿呢?”
周员外笑了:“我不是嫌弃她……罢了,我进去看看你娘。”
周员外进去后,祁有望便挤上来:“娘子,让我也抱抱?”
周纾好笑地将孩子递给她,又教她要用什么姿势去抱孩子才觉得舒服。祁有望道:“娘子你怎么好像很熟练?”
“自然是提前学过的。”
祁有望紧张:“娘子学这个做什么?”
“自然是为了抱这个小家伙,不然四郎以为我是为了什么而学的?”
祁有望“嘿嘿”一笑,也不解释,而是抱着这个很轻,又慢慢从哭闹中安静下来的孩子看了又看。
孩子刚生下来,稳婆也没敢让她抱太久就给抱了回去放在事先准备的摇篮里。周纾与祁有望又待了会儿,直到周纾进屋看完陈氏,二人才回了祁家别庄。
得知陈氏生了,朱老嬷也特意来问候了一句,周纾谢过她,这才开始给亲朋好友去信告知他们这件事。
虽说陈氏得知生的又是女儿时,眼里掩饰不住的失望,但周员外还是安慰她道:“早年我们没有第二个孩子之前,不也一样做好了准备吗?你看舒舒与东床都这么出色,有她们在,我们的后半生何需担忧?”
陈氏忧愁了好一阵子,后来又得照顾起孩子来才无暇多想。
孩子太小了,周员外还没打算给她起名字,只起了一条乳名,叫安安,跟周纾的“燕纾安适”相同的寓意。
等到孩子满月时,周家、陈氏的亲朋好友才登门贺喜。
这会儿安安的模样已经长开了,不仅白嫩,且眼睛大大的,骨碌一转,即使知道她还什么都看不清楚,可众人也觉得她十分可爱。
出了月子后的陈氏便要回信州城了,周员外见新茶园的茶树移栽工作已经在有条不紊地进行了,他不必时常紧盯着,便同意搬回了州城的主宅去。
回了主宅后,周员外办了场小筵席。而旁人见他又是生的女儿,知道之前以为这孩子能动摇周纾的地位是不切实际的想法,渐渐地也不再关注周家内宅的事情。
倒是陈氏,也不知道是不是想开了,又开始将重心放在了周纾的肚子上,关心她到底何时才有动静。
祁有望依旧满不在乎地道:“这事不急,我还年轻呢!太年轻生出来的孩子不健康。再说了,我三哥还没有动静呢,我不着急。”
然后她刚说完没两天,祁家那边也传回了喜讯:“四郎,你又要当叔父了。”
祁有望:“……”
她跟周纾回了祁家一趟,吴氏正在叮咛陈见娇关于孕期的注意事项,又让陈见娇搬回祁家住,有人照料会方便一些。
祁三郎没有反对,倒不如说这正是他所希望的,毕竟他住在外头,有时候外出了,留陈见娇在家,难免有照顾不到的时候。而若是回了家,有他的二嫂帮忙照顾不说,还有方氏以及吴氏能照顾一二。
当得知他要为人父时,他是狂喜的,但是随之而来的也是害怕,生怕自己也会给陈见娇和胎儿带来不祥。所以安置了陈见娇后,他便想回到城南的别业去住。
陈见娇不知道他在纠结什么,听说他不留下来,十分失落。正巧祁有望与周纾回来了,她便拉着周纾去聊天了。
祁有望见祁三郎要赶回别庄,疑惑道:“不是说东西都收拾好带回院子里了吗?三哥为何还要赶回别庄?”
祁三郎道:“我不住这儿。”
祁有望一头雾水:“你的意思是,你跟三嫂要分居?三哥,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渣男!”
祁三郎不懂她的个别言辞,但是不妨碍他听出了祁有望在骂他。他道:“我这也是为了她好。”
“三嫂有孕在身,最是需要人照顾的时候,三哥你不与她一同住,是哪门子的为她好了?”
“家里有人能照顾到她。”
“三嫂夜里小腿抽筋了是二嫂能给她按摩呢?还是娘能给她按摩?又或者是嬷嬷大半夜的跑去给她按摩?三嫂夜里睡不着,你是打算让婢子哄她睡还是让二嫂过去陪她睡?三嫂怀着孩子觉得辛苦了,情绪低落了,你是打算让谁去安慰她?”
祁有望噼里啪啦地便是一顿骂。
祁三郎睁着眼,有些紧张:“生孩子这般辛苦的吗?”
“不然你以为呢?以为只是临盆时才叫辛苦?”
祁三郎十分愧疚,他可不曾懂这些。想了会儿,又道:“但是我担心……”
祁有望打断他的话:“有什么好担心的呢?你好不容易才得到三嫂的真心,若非不爱了,便不要做出这种伤害她的事情。不管你有什么顾虑,你总不能擅自做主,而应该与她商量,毕竟她是你的妻,又要为你生子,无论如何,你们都得相伴下去的。有什么困难,为何不能让她替你分忧?”
祁三郎道:“我怎会不爱她呢!”
说完,觉得跟祁有望解释也是白费劲,还不如去找陈见娇。
祁有望也不知道他们夫妻说了什么,祁三郎终究还是住了下来,并且鞍前马后地照顾陈见娇,也不见任何怨言。
祁有望后来才从周纾之口得知,祁三郎是害怕自己是个不祥之人,会妨碍到陈见娇。然后他跟陈见娇坦白后,被骂了一顿。
陈见娇道:“若我相信这些无稽之谈,又怎会嫁给你呢!”
祁三郎果然开怀了,他当初就是喜欢陈见娇这一份善良,而如今已经成了他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