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我去少管所看望他,他总说自己过的很好,但是我觉得他是骗我的,因为他身上经常会出现一些新的伤。
“后来听说他们那个所里面有个看守,因为猥亵男孩被告了,判了两年。他强迫被关押的那些男孩子给他吹箫,不然就不给他们吃饭,或者打他们。不知道我哥有没有遇上他,他什么都不肯跟我说。
“母亲在那三年里又改嫁了,这次,没有带上我们,我被扔在外婆家,哥哥一直在少管所里。出来后,哥哥因为没有学历,只能到处混,打一些短工。他本来可以不用变成这个样子的,都是因为我......”
仇晓雪说到最后,眼泪晔晔地直往下掉,她不耐烦地擦着,却怎么擦都擦不完。
温骐羽起身去护士站,不一会拿了一盒纸巾回来,放在仇晓雪跟前。
仇晓雪连抽了好几张纸巾去擦鼻涕,鼻子都擦红了,哽咽:“对不起,自顾自说了这么多......”
温骐羽拍了拍她的背,沉默的陪着她坐着。
有些苦难就仅仅是苦难而已,没有办法安慰说这些苦难本身是有意义的,这样的话,温骐羽说不出口。
前天,大雨。
仇晓风骑着电动车送外卖,不小心被飞驰过去的一辆货车擦了一下,电动车被带倒在水里。
雨下得太大,他眼睁睁地外卖盒子全都被冲到水里飘走了。
仇晓风扶起电动车,推到路边,顺着名单一个个打电话过去道歉,赔钱。
就在这时,一个母亲在低头看手机,小女孩走到马路上踩水玩,一辆飞驰而来的电动车眼看就要撞到她了,仇晓风情急之下飞身过去把她护住了。
电动车撞到了仇晓风,当时他没有觉得痛,于是爬起来说没事。对方也是年轻的外卖小哥,他不想为难同行。
这些细节,无人知晓。
手术室里,腹腔镜下的脾破裂修补术中。
仇晓风脾破裂的情况并不严重,只伤到了被膜和一点点实质部分,完全是因为拖了太久不就医导致了慢性出血后的昏迷。
陆一凡一边给他肚子里面缝缝补补,一边恶狠狠地对手术护士说:“你们看看,这就叫做恶有恶报。”护士们完全不给面子,说:“那陆医生怎么还好好的,难道是祸害遗千年?”
处理好了破裂的脾脏,陆一凡把腹腔镜取了出来,准备在洞口上最后的缝合。
瞅着仇晓风黑乎乎的肚皮,陆一凡说:“真想用缝线在上面纹几个字:核心价值观,之类的。让他改过自新,重新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