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么呢。”历游把点着的扇子从他手上抢过去，丢在地上踩灭了火苗。
祝乐年此时才回神，他掀开药罐，看药煮的差不多了，就倒在碗里想端出去。
这是沈行耀昏迷的第三天，也是祝乐年魂不守舍的第三天。
祝乐年的状态在沈行耀出事之后异常糟糕，他无法进食，一吃饭就反胃，只能靠汤汤水水吊着精神。
再照这样下去，历游觉得祝乐年会先撑不住倒下：“你去歇会吧，别把身子搞垮了。”
“我晚上休息过了。”祝乐年现在只想待在沈行耀身边，一刻不守着他，祝乐年就觉得心里发慌。
子弹从背后射入，离心脏极近。医生说情况很不理想，他从医多年，这样的情况，还没有病人能撑过去。
三天，医生给出了最好的恢复时限。
如果过了三天病人还没有醒来，就基本可以放弃了。
今天就是第三天的傍晚，过了今夜 .....
历游知道祝乐年心里在想什么，沈行耀的伤势已经无法弥补，他更不想让祝乐年出事：“你去找找镜子，看看你的
脸色都成什么样了。”他摇摇祝乐年的肩膀，“沈行耀醒了见到你，说不定以为自己看见了地狱里的小鬼儿。”
祝乐年傻里傻气地执拗：“今晚他就醒了，我得守着他守着他。”
说完祝乐年端着药走了，留下历游一个人叹气。
他现在对祝乐年一点责备的话都说不出来了，感情这种事，藏不住，祝乐年到底有多爱沈行耀，历游无法去估量。
房间里，沈行耀面色苍白地躺着，呼吸都很轻。
祝乐年给他拉上被子，又坐在床边，看他。
外面的天已经黑透，夜色中降下了小雪珠，砸在窗台上，发出0毕II毕破噥的声响。
祝乐年恍惚想起那天他和沈行耀在船舱里时的场景。也是寒天，屋里也有炉火。沈行耀吻他，吻遍他全身每一寸皮 肤。他给沈行耀点烟，雾气缭绕。
祝乐年伸出手，细细描摹沈行耀的眉眼，沈行耀的眉角有一块小疤，是小时候从石头堆上跳下来磕的，沈琼玉因为 这件事骂了他很久。
“快好起来吧沈行耀。”祝乐年的语气近乎祈求，“我错了，我拿我的余生给你赎罪，好不好。”
没有人回应，屋中还是一片寂静。
祝乐年已经习惯。
他伏在床沿上，想就这样歇一会，说不定再醒来，沈行耀就完全好了。
床上，沈行耀的的眼皮微微抖动了几下。
雪越下越急，今年的冬天来得真早，还没到数九寒天，就已经来了好几场雪。若真是到了三九天，不知道该是如何 地难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