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行耀抱着臂,眉眼微抬,静静看着祝乐年不说话。
祝乐年开门的动作僵在半路,手指扣着门沿,顿时心如擂鼓。
他什么时候来的,不会被看到了吧祝乐年对自己的病一直挺避讳,他怕沈行耀知道了,会觉得自己不正常。
沉默着对峙了片刻,祝乐年理了理复杂的心绪,开口道:“我记错了,原来屋里的窗子是关好了的。”他去牵沈行耀 的手,“我们,我们去吃饭吧。”
沈行耀看着祝乐年湿漉漉的眸子,仿佛看到了一只森林里迷路的小动物,脆弱,慌乱,但依然试探着想依赖自己。
沈行耀还有什么事不能答应他呢?
“好。我就是担心你才来看看。”沈行耀收敛了眉眼间的冷意,反握住祝乐年的手,两人的手心里升起一股暖意。
祝乐年偷偷用手抚了抚自己的胸口,很庆幸没有被沈行耀发现。
别的事情都可以给沈行耀坦白,唯独这件事不行。时光已经过去六年,祝乐年长成了一个大人,却还是对自己的病 很敏感。
甚至更介意。
他从前的焦虑症沈行耀是知道的,也积极地帮助治疗,让他好转了许多,再见面之后,沈行耀再也没有和他聊起过 这方面的话题。
许是和恋人在一起的时间太快乐了,祝乐年有时也会忘记自己是个病人的事实,只是每天固定的两丸药片在提醒 他,你和别人不一样,你的心理出了问题。
跟抑郁症抗争六年,祝乐年其实已经学会了和它好好相处。他不在意别人的眼光,面对其他人好奇的打量眉头都不 会皱一下。
但沈行耀不行。
但不能让沈行耀知道,祝乐年想和他长久的,平等的相爱下去,他不想让沈行耀看自己的眼神中带着怜惜,带着小 心翼翼的保护。
说他敏感也好,矫情也好,祝乐年只是纯粹地想要沈行耀的爱情。
伤口他会一个人自愈,而不是利用自己的伤疤给沈行耀戴上枷锁。
心跳慢慢恢复正常,祝乐年偷偷瞄沈行耀的表情,打算先发制人:“阿耀,你还记得当初我去寻求心理治疗吗? ”
“记得。”沈行耀眸色深沉。
“现在我的病已经完全好了,”祝乐年把自己心里的规划说给他听,“我打算回靖海后开一家医疗机构,专门来做心 里疏导,那些不开心的孩子们都可以免费来看医生。”
沈行耀的步子顿了顿:“你当真? ”
“当真啊,”祝乐年流利道,“这件事我计划了很久,在我...在我有空的时候经常回想。”
其实是在他与死神抗争的时候,这个想法给了他一点生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