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辛辛苦苦十月怀胎生下你,受尽委屈,千辛万苦把你拉扯到这么大,难道是为了让你为人去送死的吗?为了一个敌国皇子,你居然可以轻言去死,你可有考虑过母妃的感受!”
“对不起......”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顾南风自知刚才脱口而出的话伤了母妃的心,他双手拽住齐妃衣袖,倏得双膝跪地,一双红如嗜血的眼睛盯着齐妃。
“对不起,是儿臣不孝,不该说那些话伤您的心,可我真的不能没有他,从小到大,儿臣什么都听您的,您说东,儿臣绝不往西,即便受了天大的委屈,被人指指点点言语诋毁,也不曾给您添过一分一毫的麻烦,让您为难,就这一次,儿臣求您,让我救他好不好,我真的不能没有他!我爱他,就像您爱父君一样,即便以后我俩不能在一起,我也不想他受到一丁点伤害!”
一字一句,坚如磐石。
看着顾南风眼中滑落的泪水,齐妃心里又何尝好受,这些年,顾南风承受了太多委屈和伤害,她怎么可能不知道,为了照顾她,为她争取宠爱,他受尽屈辱,从未有过一句怨言。
而造就这一切悲剧的始作俑者,从来不是别人,而是她这个自以为很爱儿子的母亲。
为了她心中那一文不值看不到希望的爱,他牺牲了太多,或许如今,也该是时候让她为他做点什么了。
“你爱他,那他呢?可曾爱你?”
想到司玉,顾南风猩红的眸子染上一抹甜蜜,“我们两情相悦,情投意合,他爱儿臣,远比儿臣爱他还要深!”
听到顾南风所言,齐妃眼泪刷的落下,打心底里为顾南风高兴,抬手擦掉顾南风眼角泪痕,“可是你俩身份特殊,要走到一起怕是没那么容易,你可有想过……”
顾南风道:“只要他一生平安顺遂,快快乐乐,就算我们不能在一起相守白头,儿臣也心满意足了。”
“傻孩子,值得吗?”
“只要是他,一切都值得!”
齐妃苦涩一笑,扶起顾南风道:“你先起来跟我回去,我们从长计议,你父君马上就该回来了,我们必须快点离开这里。”
“可是......”
“相信母妃,一定会帮你救出那个孩子的。”
齐妃言语坚定,顾南风沉思片刻,点头嗯了一声,哪知两人正要离开,寝殿大门突然嘭的一声被人推开。
情急之下,齐妃一把将顾南风推到暗处,对着他比着嘴型:“快躲起来。”
“你怎么在这?”
封宿一脸阴郁,盯着齐妃满目警觉。
“我......我......”
齐妃脑子高速运转着该如何蒙混过关,却突然被封宿一把掐住脖子,“说,你偷偷溜进我寝宫来做什么?”
突然被人掐住脖子,本能的求生欲让齐妃一手抓着封宿胳膊,一手偷偷伸向身后冲顾南风摆手,示意他自己没事,让他躲好,千万别因为自己而冲动跑出来。
“我来......是有东西要给君上,求君上听......听我解释。”
看着母妃因呼吸受限而涨红的通红无比的脸颊,顾南风双拳紧紧捏起,心口一阵绞痛,若不是司玉还没有救出来,他定会不管不顾冲出去。
封宿挑眉,盯着齐妃打量半晌,半信半疑中将人摔到地上,“什么东西?”
齐妃趴到地上,趁着喘气咳嗽的间隙,扭头看向藏在幔帐后面双目猩红的顾南风,轻轻摇了摇头,给了他一个安心的浅笑。
“今日是我和君上三十年的相识的纪念日,臣妾特意绣了香包来给君上,哪知君上不在,所以就在这里等着了。”
齐妃说着从腰间拿出一只绣着荷花的香包,封宿微微一怔,接过荷包,手指轻轻摩挲着上面的荷花花瓣,面色有些不自然,道:“都这么多年了,难为你还一直记得。”
“怎么能不记得,那可是嫔妾这一生,最开心的一天。”
齐妃从地上站起,觑着封宿,小心翼翼道:“臣妾宫里,还特地做了君上最爱的荷叶粥和莲子酥,都是臣妾亲手做的,君上可要去尝一尝。”
昨夜为了等那夜闯地牢之人,封宿可是一夜未睡,眼下确实又饿又累,狐疑得扫了眼齐妃,道:“也好,那便走吧!也确实很久没有尝过你的手艺了。”
齐妃一笑点头,挽上封宿,“那君上可要多吃点,莫要辜负了臣妾一片心意。”
交谈的声音愈渐愈远,顾南风微微松了口气。
约莫半柱香的时候,顾南风终于在封宿的龙床上找到了地下机关按钮,看着房中缓慢出现的地道口,顾南风可谓又惊又喜又害怕。
腿脚发软的步下地道,一点一点朝里找去。
“王爷?”
看到顾南风的瞬间,司玉几乎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睁大眼睛盯着顾南风喜极而泣。
“玉儿!”
顾南风一个箭步冲了过去,不由分说将司玉搂进怀里,哽咽着:“真的是你,我终于找到你了!”
抱着司玉好一会,顾南风才缓缓将人松开,一双通红无比的眼睛让人看着心疼,一只手抚上司玉脸颊,“我好想你!”
“我也好想你!”
司玉勾唇一笑,盯着顾南风帮自己解开身上绳子后一把将人抱住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