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这样,先起来,不是我不想救你父后,只是我实在无能为力,你父后他......”
南一道人有些说不出口,哽在嗓子里的话憋得他眼眶发酸,以青霄现在的状况来看,怕是坚持不了几天了。
“不会的,你一定有办法的,我求您救救他,司玉愿做牛做马报答您的恩情,只求您救救我父后。”
司玉每说一句,就朝南一道人磕一个响头,直到额头血流不止,仍不愿放弃。
“殿下你别这样。”
蓝洵上前想要阻止司玉的自残行为,却被司玉一把推开:“你别管我。”
“南一道人,我求你,求你救救我父后,我真的不能没有父后,求你......”
蓝洵被司玉推翻在地,红着眼睛盯着司玉好久,闭了闭眼将眼中酸涩咽下,随后也跪到南一道人身前,“在下蓝洵,求道长慈悲,救救我们君后,蓝洵愿用生命作赔,换君后重生。”
又是一个重重的叩拜,南一道人无奈摇了摇头,“不是我不肯救,是我真的没有能力救他,他是被噬魂剑所伤,元神破散,怕是已经无力回天了,你们还是早做打算,早点回去,兴许他还能坚持到见你们君上最后一面。”
听到南一道人所说,司玉只觉全身上下泛起一股剧烈疼痛,带着从心脏深处扩散而出的无力感,袭遍四肢百骸,让他的脑袋一时无法思考,像只被突然抽去灵魂的木偶,呈磕头的姿势好半天都没有任何动作。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司玉感觉自己在说话,却又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旁边似乎有人在不断得摇他给他说着什么,可他似乎完全听不到,直到感觉腹部突然传来一阵绞痛,片刻之后,两眼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殿下,殿下......”
蓝洵将司玉搂进怀里,心惊不已,南一道人忙上前查看,片刻之后微微松了口气,“别担心,小殿下他没什么大事,只是伤心过度,晕过去了而已。”
蓝洵看着南一道人,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抖着声音道:“蓝洵可否请道人帮我最后一个忙?”
“但说无妨!”
“如今这种情况,凭我一己之力怕是很难将君后和殿下送回璃幽,蓝洵跪请道长能助蓝洵一臂之力,送君后和殿下平安回到璃幽,好吗?”
“好!我送你们回去。”
“多谢!”
蓝洵朝南一道长郑重其事的磕了三个响头:“大恩大德没齿难忘,日后蓝洵做牛做马,定当涌泉相报。”
南一道人叹了口气,“举手之劳罢了,快起来吧,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
祁天皇宫,齐妃被封宿打进了冷宫,一番凌辱殴打让她彻底心灰意冷,心生恨意,她本想自缢了结此生,可又担心顾南风安危,复决定卧薪尝胆,苟且偷生,好寻找机会报复封宿。
他不是想一统天下做这天下共主吗?那她就是死也绝不让他如意,她要让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要让他家破人亡,看着自己最爱的女人和儿子为了他死无全尸,要让他眼睁睁得看着自己讨厌的儿子,成为这天下共主。
身在天牢的顾南风,此刻满脑子都是青霄被一剑贯穿腹部的场景和司玉歇斯底里的哭吼,折磨凌迟得他快要疯了。
他想要逃出去找司玉,不知道青霄能否脱离危险,可不管他如何努力,被封宿特别加固的牢门又岂能说破就破。
蓝洵和南一道人带着青霄、司玉动用灵力,一刻不停歇得赶回璃幽已是七日之后了,司玉一路上都处于恍惚失魂状态,精神几度崩溃晕厥,眼下正坐在马车里,紧紧搂抱着青霄,两眼无神,如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
看着百米外的皇宫大门,想到司靖,蓝洵眼睛倏得一酸,突然有些不敢继续向前了。
他要如何面对君上?
整个璃幽国的人都知道司靖对青霄用情至深,身为君上,本可三宫六院嫔妃成群,可司靖除了青霄,再无他人,他给了他一生一世一双人,白头到老的程诺,再没有分给别人一头发丝的青睐。
如今青霄命不久矣,他都接受不了,君上又如何能接受得了。
“走吧,该面对的终究是要面对的。”
蓝洵点了点头,眼角滑下一滴泪来,双腿有如灌了铅般,让他每向前走一步,都要用尽全身力气。
城门上守卫的侍卫远远看着朝宫门而来的马车,提高了警惕,却在看清蓝洵时时惊呼雀跃道:“是蓝统,是蓝统领回来了,快,快去通报君上,君后和小殿下回来了。”
听到青霄和司玉回来的消息,司靖丢下手中批了一半的折子,万千思念被喜悦骤然所替,顾不上礼仪失态,一路狂喜得朝宫门口跑去。
他日思夜想,心心念念的两个宝贝终于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