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蓝洵,司玉心里咯噔一下,神情有些慌乱。
顾南风蹙眉,双手蜷曲了一下,问出了心中憋闷已久的疑问:“怎么了?他欺负你了?”
“没,没有,他对我很好。”
抛开昨夜蓝洵的突然发疯,他确实对司玉很好,体贴入微,无微不至,如今这世上,怕是再也找不到蓝洵那般对司玉痴心不二的人了。
“是,是吗?”顾南风不信,却又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去问,更不想让司玉难堪。
“嗯!你不用通知他了,我自己回去就好,他受伤了,我不想他来回奔波。”
“你很关心他?”顾南风心里有点酸也有点苦。
司玉微愣,旋即勾唇一笑,故意道:“他是我夫君,我关心他不是应该的吗!”
顾南风双拳紧握,心脏像是被人突然攥住,鼻头一酸,差点脱口而出,如果他对你很好,你很爱他,怎会那般怕他,睡梦里为何叫的是我不是他,你明明就不爱他,你心里有我,为何要自欺欺人。
到嘴的话终是没能问的出口,他清楚现在还不是时候,知道不能逼司玉太紧,否则只会弄巧成拙。
“顾南风,你就让我走吧!如果……如果攻打璃幽真的不是你的意思,我愿意和你好好谈谈!三日之后,我们开诚布公的谈,好吗?”
“真的吗?”顾南风欣喜若狂。
司玉点头,神情有些悲切:“真的,我不想打仗,更不愿两国百姓长年处于战乱之中,况且我……”
一想到司靖如今的身体状况,司玉眼眶骤然发红,他真的很害怕司靖的身体撑不了多久,更害怕自己身处战场,不能见他最后一面。
“怎么了?可是出什么事了?”
看出司玉情绪异常,顾南风倏得紧张起来。
“没事!”司玉摇头,不愿多说。
“告诉我好吗?或许我可以帮你!”
司玉眼眸睁大,盯着顾南风看了许久,压抑许久的情绪有所动容:“是父君!”
“伯父怎么了?”
司玉眨了眨眼,脸上露出疲态,紧绷的神经急需得到发泄口。
“父君,父君他当年为救父后,不悉动了禁术,如今遭到反噬,医修说他……他可能没有几个月的时间了。”
说到此,紧绷的神经一时有些失控,司玉仿佛支撑不住一般,缓缓蹲下身去,把脸埋进掌心里,肩膀一耸一耸,再说不出话来。
这几年为了父君的身体,他一直在努力寻找能帮的上他的东西,可他寻遍大江南北,山川湖海,也没能找的到能帮司靖延年益寿的方子。
如今看着他日渐衰弱的身体,司玉内心有如万箭穿心,茕茕孑立。
顾南风只觉心脏被人一把捏住,疼得他喘不过气来,努力咽下喉咙口的酸涩,两步夸到司玉跟前,伸手按住司玉的肩膀:“别这样,总会有办法的。”
看到司玉这般痛苦无助,顾南风的心脏像是被撕裂一般,关于青霄司靖,他总是自责的。
“让我帮你,好吗?”
听到顾南风所言,司玉艰难的抬起头来,一双泪眼盯着顾南风看了许久,心有余悸,道:“你,真的可以帮我吗?”
顾南风并没有什么把握,可看着司玉充满期盼的目光,实在不忍心让他失望,沉默片刻后,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道:“带我去看看伯父,或许能有办法。”
忐忑,担忧,期待,希冀……
多种感情重复交叠,司玉眼底闪过一丝看到希望地欣喜:“真的吗?”
“我不敢给你百分百的保证一定能救伯父,但我答应你,只要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我都会竭尽全力,全力以赴的帮你救他,好吗?”
顾南风边说,边抬手擦掉司玉眼的泪液,伸手将司玉慢慢扶起:“眼下最重要的是你的身体,等你病好了,我陪你一起回去看看伯父,可以吗?”
司玉呆呆的望着顾南风,眼里燃起一抹充满希望的亮光,他咽了口唾沫,下巴紧绷,须臾,点头说了句:“好!”
顾南风脸上露出一丝有些意外的惊喜,壮着胆子将眼眶红红有些呆傻的司玉搂进怀里,激动又兴奋:“别怕,伯父一定不会有事的,相信我。”
“嗯!”
司玉哽咽点头,没有再推开顾南风,任由他将自己搂着圈进怀里,眼泪湿了他整个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