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礼如齐妃所留遗言那般,没有披麻戴孝,没有丧鼓送行,没有哭丧哀嚎,浩浩荡荡的送亲队伍直奔黄陵,诡异又恐怖。
这场举世无双的葬礼一经发生,即刻传遍大江南北,听到齐妃薨逝的消息后,司玉担心不已,顾南风自小不受封宿待见,跟他的那些兄弟姐妹们的关系更是不值一提,如今这个世上唯一疼他爱他的亲人也丢下他撒手而去,他该多伤心啊!
他想去看他,但他现在又实在不方便长途跋涉,稍有差池,很可能会一尸三命,只能一封接着一封信的往祁天送去。
齐妃的葬礼结束后,顾南风把自己关在寝殿整整半个多月,在看到司玉的来信后才慢慢调整好心态,安排好朝中事宜后马不停蹄的赶回了璃幽。
如今在这个世上,他只剩司玉和他们的孩子了,他要振作起来,好好保护他们,决不能让他们再有任何闪失。
接到顾南风要回来的消息时,司玉一大早就带着糖糖等在了城门外,揪着的一颗心在见到风尘仆仆的顾南风时总算放了下来。
糖糖身后跟着雪白的小雪貂,看见顾南风时快司玉一步冲了上去,一口一个父君叫的顾南风激动不已,抱起糖糖在空中抛了好几下,最后揉进怀里一番疼惜。
“小崽子,终于肯叫父君了。”
“我是为了哄爹爹开心才叫你父君的,你可别太得意。”
糖糖口是心非,这个月以来,他比司玉更加期盼顾南风能回来,如今顾南风比跟他约定的时间还早回来了两日,他自是高兴,愿意唤他一声父君。
看着父子两亲昵无比的样子,司玉心里欣喜又欣慰,慢慢上前看着顾南风道:“欢迎回来。”
放下糖糖,顾南风一把抱住司玉,蚀骨的思念最终化成一句“我好想你”紧紧搂着司玉,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想哭就哭,别忍着,你还有我,还有我们的孩子,以后,我们一家五口再也不分开。”
顾南风点头,哽咽的声音让司玉听得心疼不堪,缓缓退出顾南风的怀抱,主动吻了上去,“南风,我爱你!”
看着突然相拥热吻的两个人,糖糖撇撇嘴,捂着小雪貂的眼睛教训到:“不准你偷看,羞羞羞。”
星河流转,日月交替,司玉的产期一反常态,这次不但没有推迟,反倒提前降临,让宫里的医修和稳婆有些措手不及。
院子里此刻聚满了人,进进出出忙里忙外的医修宫娥们,行色匆匆,司靖和蓝洵守在门外,听着里面司玉的疼痛呻 吟,心焦难安。
按理司玉这是二胎,本该比头胎顺利,可因为是双胎,生产似乎比投胎还痛苦麻烦,两孩子似乎都在抢着看谁先出来,一个不让一个,愣是都卡在宫口,再次造成了难产。
浓郁刺鼻的血腥气呛的顾南风眼眶通红,一盆又一盆的血水被端出去再换成新的热水,看着被血染得已经洗不掉的红色布巾,顾南风的心紧紧揪了起来,心疼又害怕。
司玉的每一声痛苦呻 吟,就像是一把钢刀插进顾南风心尖处,疼得他快要窒息,他暗暗发誓,这辈子再也不会让司玉再受此痛苦。
握着司玉的手忍不住的发着抖,一边替司玉擦着额头冷汗,一边轻声安慰着痛苦呻吟的司玉,只恨不能替他生产。
司玉早已没了力气,半张着嘴喘着粗气,惨白着一张脸,发丝凌乱的粘在面上,身上亵衣早已被汗水浸透,腿间占满血迹,狼狈不堪。
“殿下,您快用力啊,再生不出来,两孩子怕是都要保不住了啊!”
司玉也想再用力,可是他现在根本没有一丝力气,疼痛让他浑身发抖,冷汗直流,听到稳婆所说,他无奈扭头,看着顾南风声音哽咽:“夫君帮帮我,我好疼。”
顾南风从没见过司玉如此狼狈可怜祈求自己的样子,他该是多疼才会这般求自己帮他,他当即抓住他的手,朝稳婆大吼道:“告诉我,我怎么才能帮他。”
站在床尾的稳婆被他一声吼吓得一哆嗦,抬头差点被顾南风骇人的表情吓哭,哆哆嗦嗦道:“给,给小殿下输送内力,好让他能,能有力气生产。”
听到稳婆所说,顾南风当即将司玉搂进怀里抱着,一边源源不断的帮他输送着内力,一边轻声安慰着:“玉儿别怕,有我在,不会让你和孩子有事的,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