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良说:“进去吧,他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会议室里,一个男人正翘着二郎腿喝咖啡,坐在他旁边的,就是覃绅看到的人。
匆匆一瞥没看仔细,这次看见了正脸,相当年轻。
覃绅想了想,传闻是四五年前的事了,这人现在看起来也就二十岁,那时候岂不是还未成年?
小年轻一看见他们,立即站了起来:“老板……”
男人放下咖啡杯:“你叫谁呢?我才是你的老板。”
“对不起。”小年轻低下头,却还是偷偷瞄着楚良。
男人冷哼一声:“楚良,你不肯签字,就是为了等他来吧?”
沈绶说:“你一躲就是十几年,才回来就弄得我损失惨重,自己却也是不好过。你这是何苦?就不能好好谈谈吗?”
“有什么可谈的?你是准备道歉认错?”
“我已经道过歉了,如果你觉得诚意不够,我可以再道歉。但是绝对不会认错,因为我根本就没有做错。”
“既然你这么死不悔过,那就没什么可谈的了。”站起来说,“楚良,你要是不签字,绝对是你的损失。”
“我知道,合同已经签好了,随时可以给你。”
男人得意地看着沈绶:“被朋友背叛的滋味,不好受吧?”
沈绶摇了摇头:“你怎么还是这么幼稚?这不叫背叛,只是正常的生意往来。”
“这就是背叛,你明明知道他家在背后下黑手,明明我家也有一样的成品,却还是和他家做生意,就是背叛。”
“他家的产品质量更好,价格更低。”
男人轻蔑地冷哼一声:“满脑子都是钱,没有任何义气可言,真是市侩。”
“做商人的,不追求利益,还能追求什么?我提出用另外一个单子来弥补,你却不同意。”
“我有我的原则,不需要你的施舍。”
“你这人说话怎么这么难听?你口口声声说沈先生背叛了你,选择物美价廉的产品,沈先生做错了什么?如果你的产品可以比竞争对手做得更好,沈先生肯定会选择与你合作。
“是你自己做得不够好,还要把责任推卸到别人身上。沈先生要对董事会负责,要养活那么多的员工,你一点都不为他考虑,却只是逼着他做对你有利的事情,你这不叫义气,叫自私。
“只想着自己而不考虑别人,你怎么还能好意思说是沈先生的朋友?沈先生要给你补充,你却说是施舍。是你把自己降格到需要向别人乞讨的地位,与沈先生没有关系。”元浅圆鼓鼓的小脸紧绷着,两只眼睛炯炯有神,说话的声音铿锵有力。
男人没想到这个看起来软绵绵的小男孩说出的话却跟连珠炮似的,愣了一会儿,竟然完全找不到反驳的词儿。
沈绶笑着摸了摸元浅的头发:“浅浅说得真好。”对男人说,“你如果认定了我是背叛你,我也是无能为力,但是希望你不要再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
“你虽然是家大业大,看不上这几千万,但也不要这么浪费。这次的项目,我可以把原料以成本价卖给你,至少你我都不会亏本。如果你愿意,明天去找我签合同。”
男人憋了半天,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我很想知道,你这次回来,是信了李老夫人的话吧?”
男人抿了抿嘴:“是我一时糊涂,李老太太说是你买走了采矿权,我那时刚好需要,而你手里没有矿,就以为你是针对我。买断了你需要的原料,不惜亏本的竞标,就是想让你一筹莫展,谁知道是被人当了枪使。”
“这次也算是我们合作,希望以后还有机会。”
男人却说:“沈绶,我们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沈绶叹了一口气,闪身让出路:“请便。”
男人大步离开,小年轻瞥了一眼楚良,也跟着走了。
覃绅难以置信地问:“这人当初传你的丑闻,就是因为你当初没和他做生意?”
“算是吧。”
“真是幼稚……”覃绅勾住元浅的脖子,“阿元,刚才很厉害呀,我都要对你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元浅的小脸都红了,看着沈绶说:“听他说沈先生的坏话,我太生气了。”
沈绶和楚良几乎同时动手,一个搂过元浅,一个把覃绅扯进自己怀里。
“谢谢浅浅,我很高兴。”
“你佩服我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