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送着苏逸淳上楼，眼神里满是缱绻，拿起勺子搅拌了一下碗里的热汤，喝了一口。
甜到齁了。
“我真是挺看不懂你们两个人的。”
706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杜寒霜挑了挑眉：“怎么了？”
“就是，很适合一段虐恋情深，说不太清，好好的easy模式硬生生被拔高成了hard模式，你们俩也挺难的。”
狗东西装模做样地叹了口气，杜寒霜却没苏逸淳那么好说话，冷笑一声，道：“可是这不都是你一早计划好了的吗？从一开始选中他作为宿主，你就已经开始行动了，你敢说不是吗？”
系统脸上的笑意逐渐淡了，默不作声地拍了拍自己一尘不染的袖角，淡漠道：“你很聪明。”
“苏逸淳也很聪明，可是他太重情，所以他信任你，可我不信。”
“为什么，我不会害他。”
706的表情很无奈：“我知道你不信我，尤其是我现在出现在你的眼前，你更加不会相信我，但我还是要告诉你，我不会害他。”
“是吗？”
Alpha起身，把自己刚刚喝甜汤用的碗洗干净，下意识伸手掏烟，又顿了顿，转了个方向去拿家中橱柜里放着的喉糖。
随手塞了两片进嘴里，杜寒霜看着头顶的吊灯，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可是你早在去年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了今天的局面，给自己留好了后路。”
系统没有说话，化成了实体，轻车熟路地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喝了半杯水之后，才吐出一口浊气。
“是，我早就想好了，从一开始，我就在骗他。”
706捋了捋自己的额发，手指摩挲着玻璃杯光滑的外壁：“可是那又怎么样呢，我不后悔。”
客厅里的时间仿佛凝固住了，世界变成了不听不说的哑巴，杜寒霜半晌没说话，只是一用力，把含着的两片喉糖咬碎，抬手给了他一巴掌。
系统也没有料到自己宿主的男人这么不好说话，解释都不听，直接上手的，捂着自己的侧脸懵了半天，才找回来舌头。
“你打吧，打的确实也挺对的，我就是想离开这个地方，我有错吗？如果他真的留在这里，他就会一直是现在的样子，再也不记得自己是谁，你舍得看他变成这样？”
706的眼神少见的坚定，出现了和他那张稚气的脸完全不符的气场，杜寒霜闻言，有些烦躁地呼出口气：“那你说，到底怎么办，你留了一份自己的源代码在那个游戏里，总不至于是专门和我吵架的吧。”
听见这话，706也露出正色：“一开始我只是猜测，每一任宿主在完成任务之后，系统就会回到空间，宿主也会拥有自己的生活，只是以往的时候，其他宿主都会很早就认定自己接下来会留在这个世界，无一例外，所以这一次，诺亚是强行判定苏逸淳完成任务，并且要求我回收。”
杜寒霜点点头，语气里说不出的嘲讽：“以前都是这样的，这一次突然想玩点刺激的，用我家小孩做了个实验，你可真是对得起他给你起的名字。”
狗东西有些尴尬地咳了一下，抿着嘴说：“也不是……我不是……”他的话才说了没几句，就被杜寒霜抬手打断：“别扯那些有的没的，说正经的，到底怎么办。”
706噎了一下，捋了半天才接着说：“嗷，好，就是，其实每一个小世界都是平行的位面，但是世界有主次之分的，几乎每一任宿主都来自于主世界，来到次世界之后，完成任务，然后好好的待着，留在次世界。”
“那这个世界是什么，你是什么系统的？”
杜寒霜真的只是好奇，结果这个问题问出来之后，却见706表情宛如吃到了屎，半天之后才磕磕巴巴地说：“不重要。”“？”杜寒霜蹙眉：“你说。”
“……”706觉得自己从未这么想念过苏逸淳，但是只能迫于杜寒霜的淫威颤巍巍地开口：“我们是，悲情反派救助委员会，专门给你……送老婆来的，刺激吗？”
杜寒霜：“……”
他沉默了好久，也没想通自己为什么成了反派，暗搓搓地捏了一根烟，捻着烟丝思考这个世纪难题。
到底为什么他是反派啊？
706大概是看出了他的疑惑，急忙出声转移话题：“继续说吧，每一个宿主都来自主世界。”“那我们呢？”
自己说的话被再次打断，706也不生气，就是有些没反应过来，呆愣愣地问了句：“什么？”“每个宿主都是从主世界来的，那我们呢，这些，所谓小世界里的人，又是什么？”
客厅的壁灯突然暗了，706被吓了一跳，差点没蹦到杜寒霜身上去，但是相较之下，命比怕黑重要。
月亮泛着银光，杜寒霜垂眸，看了一眼身旁的706：“宿主的选择标准，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