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栖醒过神来，捂着额头看他，迟疑道：“你真不是鬼啊？”
男人笑着摇头：“不是。”
“那你在这儿干嘛？”
“你来干嘛我就来干嘛咯……”男人眉尾上挑，眼睛瞟了一下顾栖的裤子，“看你站了半天也没注意到我，就只能先开口喊你了。”
顾栖道：“你叫住我做什么，我们又不认识。”
“看你眼熟，以为是认识的人……不过，你确定我们还要继续在这儿谈下去吗？”男人看了看左右，笑意盈盈地瞧着顾栖。
茅房好像的确不是谈话的好地方，顾栖哦了一声，跟着男人走了出去。
男人道：“对了，我叫纪宁，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纪宁？有点耳熟，但一时又想不起来是谁。顾栖挠挠睡乱的头发，打了个哈欠：“我叫顾栖，姓顾的顾，栖息的栖。”
纪宁愣了愣，扭头看着他，惊讶道：“顾栖？敢问兄台可是来自北方？”
“……”顾栖第二个哈欠打到一半，嘴巴张着，眼睛直直地看着前面，默默地咽了咽口水，终于开口说话，却不是回答纪宁的问题，而是，“哈哈哈，阿钰，这么冷的天，你下来做什么……也来上茅房？”
纪宁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一个半边脸上有着褐色胎记的少年正站在楼梯口，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地攥成拳头，脸色冰冷，淡黄的烛光中，一双眼睛阴恻恻地看向他们。
少年浑身的杀意毫不掩饰，纪宁察觉到了危险，他走到顾栖面前，下意识地伸手将他揽到了自己身后。
不知道是他的哪个动作惹怒了那个少年，只见他双眼一眯，腕间的银环瞬间化作一把长剑，直直朝纪宁刺了过来。
纪宁的武器放在房间里没有带下来，这一招他可以躲开，但他身后还站着一个顾栖。一想到他的身份，纪宁眉头微蹙，双手捏起一个决来，想要挡住那把来得气势汹汹的长剑。
就在这时，顾栖猛地冲纪宁身后闪出，张开双臂挡在他前面，脸上没有丝毫的畏惧。
他轻呵一声：“阿钰，你要做什么？！”
赫连钰没想到顾栖会突然冲出来，已然刺过来的长剑险险挑起，剑尖差点划到顾栖的脸颊。
“师兄……”赫连钰捏着剑柄，看见顾栖还挡在纪宁面前，喊他的时候语气都委委屈屈的。
刚才还凶巴巴地看着他们，一副要杀人的模样，把顾栖吓得呆住。现在却可怜兮兮地看着他，好像全都是他的错一样。
好吧，其实也是自己的错。
顾栖走过去，别扭地给赫连钰道歉：“对不起了，我就是来上趟茅房，怕打扰你修炼，就没和你说。”
赫连钰道：“房间里有夜壶的，你晚上喝了好多汤，我猜到你会想起夜，特地叫小二放的，他没有告诉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