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罗非的消息过来得很快,他说:我家里的东西你都可以用,不用特意告诉我。
诸竹在网上找来使用说明书,韩罗非家地这台洗碗机价格很贵,锅碗瓢盆筷子全都可以洗,而且洗完以后还会自动消毒,可能因为价格到位,操作也很简单,把需要洗的东西放进去以后打开就可以了。
解决掉洗碗这个心头大患以后,诸竹坐在沙发,突然有点无所事事。
韩罗非的家很大,也很空。
客厅里只在沙发背后的墙上敷衍地挂了一幅画,厨房虽然材料齐全,但生食几乎没有,整齐而又生硬地摆在那里,表示此地有人居住。
诸竹莫名升起了一种愧疚——他和韩罗非本来是平等的交易关系,而今韩罗非投资了实验室,诸竹什么也没做,白白承了别人的人情,在人家屋里白吃白住,除此之外还要白拿一大笔“工资”。
韩罗非说是他开给自己的工资,可他明明什么事情也没有做。
诸竹抓自己的头发,实在是苦恼。
如果韩罗非像他以为的一样是个表里不一的衣冠禽兽也就罢了,可是偏偏韩罗非正直得很,除了同睡一张床,半点逾距的举动也没有。
总得做点什么吧?诸竹咬着自己的指节想。
他可以为韩罗非做点什么呢?
十点半,诸竹大概已经睡了,但韩罗非还是没有开灯,换了拖鞋走进屋里,解开领带躺在沙发上。
长时间的工作总是叫人疲惫的,就算他抱着极大的激情面对,身体也会告诉他,他很累。更何况,他早就不再是那个一腔热血的毛头小子了,他现在不过是一个一身疲态的中年男人。
韩罗非闭着眼睛,尽管他现在很累,但他很清楚自己不会睡着。
休息这件事情在遇见诸竹之前的很多年里于他而言是一件不可奢望的事情。就算他的身体和精神都已经到达了崩溃的临界点,但他仍然无法休息。
诸竹。
韩罗非想起了那个小朋友身上叫人心安的味道和温度,热浪翻滚的烦闷里忽然袭来了一股凉风,将他带入温暖柔和的云间。
“学长,怎么不开灯?”
是太想念的缘故吗?诸竹的味道和温度为什么这么真实,而且他怎么好像听到了诸竹的声音。
韩罗非猛然睁开眼睛,看见了诸竹近在咫尺的脸。
在黑暗中,诸竹也没有注意到他的那丝失措,他起身打开灯,灯光下,屋里的情景无所遁形。
“学长你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