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潦倒
程璐在爸被抓走，立马找了公司里的律师交涉，如今父母一个被抓走，一个尚生死不明。
程真被程璐劝着，刚要拆开盒子，就见那行手术中的红字熄了，他霍的站起，近乎条件反射，把程璐吓了一跳，腿上的饭盒被掀翻在地上，他看没看见，和程璐急忙忙去看程妈妈。
韩欢硕盯着地上的饭菜几秒，目光深深，复又抬起头，跟着一块进去了。
程真做好了心里准备，知道脑出血很严重，又手术了快七个小时，但还是在医生说他妈瘫痪后犹五雷轰顶，整个人僵住。
他状态很差，本来就有点低血糖，七个小时一直麻木的坐在那里，心情压抑，嘴唇很干已经皲裂出血丝。
一只手在后面安抚的顺了顺他的后背，他几分清醒过来。
程璐比他大四岁，稳重不少，听了之后，脸色一白，咬咬唇，便接受了。
程真在病床边看着闭着眼睛一脸憔悴的中年女人，心痛让他有点喘不上气，往日里母亲保养的很好，容光焕发仿佛三十岁的女人，为人也很和善，是个很温柔甚至有点懦弱的女人，这场伤病让程真一下看清母亲的本来面孔。
母亲真的老了，平日里没注意，母亲鬓边有几缕刺目的白发，甚至有更多隐藏在发内他没有找到，即使有高档护肤品的护养，人还是抵不住岁月的伤害。
程妈妈还在昏迷，两姐弟守在那里，韩欢硕看了会儿，便离开了。
程璐想起程真打翻的饭盒，弟弟到现在一口饭还没吃，她起身说，“你先在这里守着，我去买点吃的”
程真也不知道是听进去了没有，点了点头。
程璐刚打开门，韩欢硕的女秘书站在那里，手里提个一个饭盒，声音甜美的说，“韩总刚刚让我下去买的，让我交给程少”
“交给我就行了”
“好的”
程璐接过饭盒，心中百感交集，跟韩欢硕在一起两年多了，虽然他总是沉默寡言，一些特殊日子更是鲜少陪她，但他很心思细腻，即便人不能陪在身边，该有的东西一样都不会少，看到她最爱的弟弟没有吃饭，又给买了份，心中淌过几分甜蜜。
“真真，吃点东西吧”程璐把饭盒放到程真面前。
他本无胃口，但不想让姐姐担心，便慢慢吃了几口。
两个人守在病床前没多久，程璐终于像下定决心似的攥紧了拳，她挪到程真身旁开口说，“真真，我想了一下，如今只有我们姐弟相依为命了，爸被扣上这么一顶大帽子，明显是人蓄谋已久，想全身而退是不太可能，只能找人将爸的罪行降到最低，我找欢硕，他一定会帮我的，家里的财产全部被冻结，现在的住处，吃喝需求全成了问题，不过，你别担心，姐会处理好一切的”
他喉咙干涩，心里更是难受，“姐，你不要总把我当小孩子，除了爸，我是家里唯一的男人，我也可以照顾这个家的”他说这话其实很没有底气，从小到大养尊处优，他什么都不会，凭什么支撑起这个家。
程璐笑了笑，摸了摸他的头，“你不就是小孩子吗，你是家里最小的，有事有姐扛着呢”
程璐出去打电话，他趴在床上，将脸埋进臂弯里，心头酸的难受。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听到程璐在走廊声音陡地拔高，言辞激烈，心里一慌，即使不久前家里刚发生这么一件大事，他姐在外面也不会这么失态的。
他走出去便听到，“欢硕，为什么？你好歹告诉我一个原因啊，我哪里做错了，你告诉我，我一定改好吗”
低声下气，卑微恳求，一个失恋女人的模样。
程璐哭喊了半天，突然顿住了，因为对方挂了，她站在那里愣了好久没回过神。
“姐...”弟弟的声音在背后响起，程璐匆匆擦泪，转过身来扯起一个苍白的笑容，“真真，你怎么出来了？”
“姐，你没事吧”
“没事，刚刚和你姐夫闹了矛盾，你别担心，过会儿我再给他打电话”
“他是不是要和你分手？”
“哪有，我们感情好好的，为什么分手，就是闹了点小矛盾”
“他就是和你分手，韩欢硕跟咱那些亲戚一样，见风使舵，咱家发了的时候一个个找上门来，恭维亲切的嘴脸，一旦有事了就一哄而散，像约定好了一样！”
他妈身体突发状况进了医院，他爸被人押走，那些亲戚不可能没听到一点消息，迄今为止，没一个人打电话给他们姐弟，没一句问候。
“真真你不要胡说，欢硕不是这样的人”
“都跟你分手了，这么明摆的事实，你还有什么不信，他之前就给你戴绿帽子了，我都看到了，他和那个秘书，就是咱刚刚见过的那个有一腿”
程真打电话时对韩欢硕态度不好，一方面是因为他不太喜欢那个人，另一方面是因为他撞见了韩欢硕和别的女人暧昧。
他在外面不小心撞见，是一天晚上，他从一家夜会所出来，在门口看到韩欢硕紧紧抱着那个女秘书。
他气坏了，韩欢硕敢给他姐戴绿帽子，他上去一把把那两人拆开，指着韩欢硕鼻子骂：“韩欢硕你它娘的不是东西，在外面勾三搭四，连自己的秘书都勾搭，饥不择食，我姐瞎了眼才看上你”
他又骂那个女秘书，“你知不知道他有女朋友了，上赶着爬有妇之夫的床，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
那个女秘书被他骂的很懵，一脸委屈，“程少，其实……”
“其实什么？我都看到了，你……”程真顿住，因为韩欢硕抱住了他，在他耳边呵着酒气，“程真？”
韩欢硕怎么有醉酒乱抱人的毛病，程真卵足了劲把男人掰开，继续骂：“别以为醉酒就可以撇清，酒后露本性，韩欢硕你这渣男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韩欢硕似乎醉的不轻，他站住身子，使劲摇了摇头，好歹清醒不少，他看着程真，目光幽暗：“你要告诉你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