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秋抽着烟看天,无视。
我提起衣角起身,没走出几步,突然一个素衣仕女追上我,双手递给我一把琴。“这是主人送给您的,主人说,公子要好自为之。”
我接过琴,回首时,却发现刚才的座位已经空空如也,仿佛从未有一个白衣的青年在那儿停留。
(小蓝:小秋同学,你果然是小颜的知己好友啊,不忍离别所以独自黯然走了。
管秋:切,我是怕丢脸。所以先溜一步。)
我垂首,缓步从厅堂的最边缘,穿过无数宾客讶异的目光交织成的网,走至厅室最耀眼的中心。
屈膝行礼,“小人见过段庄主。”
“抬头。”那人有低沉而迷人的嗓音。
我慢慢抬头,然后慢慢抬眼。目光与他的不期而遇。
眼前人玉冠博带,一张清逸绝俗的容颜温润如玉,眉宇之间气度高华,带着独有的英气。
那一刻,我失了神,差一点呢喃出声。非墨。
这个人像极了我的师傅。
斜飞如剑的眉,秀挺的鼻梁,秋星寒潭般的眸子,线条干净利落的下巴。
我以为,再次见到这张面容,我会歇斯底里地哭出来,会将那张保持微笑着的面具生生撕裂,告诉他,我还是好寂寞,好无措,好后悔。
但是,我没有。我静静看着那张与段非墨极其相似的脸,微微扬了嘴角。
也许,在大漠漫天弥漫的风沙中,那些曾经日夜流血的伤口,在悄悄愈合。也许,师傅,我真的在努力践行你最后的嘱托,好好的活。
段重锦眼中的愕然一闪而过,“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姓颜,无名。”
“无名?”
“是。别人都喊我,小颜。”
段重锦手撑着下巴,眸子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你怀里抱琴,何不演奏一曲?”
我没有回答,只是坦然自若盘腿坐下,横琴于膝上。宽袖轻摆,手扶七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