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难道不恨她们?”段重锦敛眉。
我看他,目光清澈坦然。“不恨,”然后嘴角上扬,染上一丝放荡不羁,“就像……如果有狗咬了你一口,你不回反过去咬狗一样。”
段重锦愣了一瞬,然后笑着揉乱了我的头发。“你这个小东西。”
我大骇,“兄弟,我少说也有二十一了……您也就二十四吧……”我要是多说……都能当你爹了……
“从今天开始,我不会再让你有一丝一毫的损伤。”
心脏,轻轻收缩了一下。
我表面却平静,淡然笑道,“随便许诺不好。”
下一秒,他温暖修长的手指抚开我额间的乱发,轻轻的,一个吻印下来。
“只要我还在一天,我决不会再让你碰到这样的事。你记住,这不是随随便便的敷衍。我想要保护你。”
那一刻,我忘记了挣扎躲闪。
我愣愣看了他许久。在他那双幽深温暖,让人心甘情愿深陷其中不愿自拔的眸子中,迷失了方向。
记忆却错乱,一时分不清,那一年漫天雪舞,是谁执了我的手,说,我会给你幸福。
乱。仿佛跌进了一个纵横盘错的网中,理不清剪不断,被纠结缠绵的丝包裹住了心,让自己再也看不透自己。
我把头埋进手臂里,不再言语。
他轻柔小心替我上药,膏药清凉的香气在他的指尖弥漫,烛火依然妖娆地摇曳。此时,我开始怀疑这一切是真是幻。
我的心。不是早已孤独着苍老。我不是早已被放逐在无人的黄沙中,注定荒芜此生,被剥夺了幸福的可能。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让多年前寂灭的梦重又清晰。
我突然无声笑了。因为埋着头,没有人看见我凄然的神色。
段重锦上完药,轻轻扶起我。
他一边替我穿好轻薄如蝉翼的丝衣,一边低声说,“上次抱你时就想说了,轻得像抱一只猫一样,怎么会瘦成这样?”
我打了个呵欠,懒洋洋说,“还不是你们阶级压迫眼中。重华山庄虐待下人,吃不饱穿不暖……”
(小蓝:多么美妙的气氛啊……啪,被你一句话彻底破坏了)
段重锦无奈叹了口气,把我按进被子里,“你好好休息吧,我明早再过来。”
我又侧身躺了一会,可惜睡意全无脑中空白一片,于是披衣起身。自己斟了一杯凉茶,推开了一扇窗,倚栏而立,霎那间,皎洁如霜的月光溢了满屋,飘飘洒洒落了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