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家那位,怎么放你出来的?”段重锦看着运筷如飞,狼吞虎咽的颜广寒,眼神中透出淡淡的宠溺,不过颜广寒低头猛吃,没有注意。
颜广寒突然停下筷子,表情僵硬。他干笑了两声......
“我让管秋用一封‘寻梦’香,把他迷睡着了......”
“是么?那回去之后,你可怎么交代。”段重锦无奈地摇头笑笑。
“怎么搞的像偷情一样......”颜广寒低声咕哝,不知段重锦有没有听见,“你这些年还好么?”
“自然不比你逍遥快活,但是重华山庄坐稳江南还是没问题的。”段重锦替颜广寒把酒斟上,声音里带着难以察觉的疲惫和萧索之意。
颜广寒纵然神经大条,但却敏感觉察到了这一点。
这个人......身上背负了太多的责任,执掌着重华山庄十多年,他也,很累了吧。从前的那些少年挥斥方遒的热情大概也快要被消磨殆尽了。
颜广寒举杯,无声敬了段重锦一杯,放下酒杯又笑道,“今日怎么想起来约我这个老朋友了?”
“老朋友。”段重锦微不可闻轻声重复,眼中倏然闪过一抹怅然和自讽。
颜广寒有些尴尬地又饮了一杯酒。
不多时,一壶浓烈的陈酒就见了底。
水榭外服侍的侍女立刻就送上两壶新酒,然后又恭敬地退出,不敢去打扰两人独处的时光。
“其实,我是发现了一件事,思虑着应该告诉你。”
“哦?”颜广寒好奇地抬眼,却发现段重锦的眼神有点闪烁,“什么事?”
段重锦饮尽一杯,开始了平缓的叙述,“不久之前,我去了一趟大理,拜会云南王曲仲秋。”
“云南王?”
“嗯,当朝皇帝的庶出兄弟。云南王虽然年过五旬,但是气度风采依然。”
颜广寒脑中逐渐勾勒出大理段氏,段誉他老爹段正淳的形象。
“我在曲仲秋的书房里,看到了一轴画像,上面是一位女子。”
“然后呢?”颜广寒也被他挑起了兴趣,猜想着是不是什么惊悚故事,于是好奇地追问。
段重锦却苦笑了一下,“那画上的人,很像一个人。”
“段秋凉?”颜广寒脱口而出。果然上辈子是当间谍的,联想力丰富。
“不......”段重锦慢慢抬起手,指向颜广寒,“是像你。”
“像我?”颜广寒当即一愣,“怎么可能!那女人长得如此英武?本大爷可长得不像女人!”
“呃......好吧......”
“那画上的女人,是西华夫人,曲仲秋说,那是他一生唯一爱的女人,但是在十七年前去世了。西华夫人,其实是有一个儿子的,但是那个孩子在十年前,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颜广寒斟酒,自饮了一杯。
段重锦已经说得明白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