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钟闲，我害怕
不管是西瓜味的还是草莓味的，总之温晔舟是尝到了什么的滋味，他该庆幸，钟闲还能让他下得了床，
实际上，钟闲只是因为受限于避孕套的数量和体谅他第一次，所以就先放过他了。
他们这一觉睡的挺久的，醒来的时候，都已经是大中午了。
“你手机响了。”温晔舟推了推身边的人。
钟闲点了点头，眼睛都没睁开，一动不动。
温晔舟起身绕过他，从床头柜上拿了手机，上面显示是叶川深的来电。
“喂？”他出声问道。
“晨晨今天进医院了。”叶川深急切地说道，然后停顿了一下。
“怎么是你？钟闲呢？”
“他在我旁边。”听到程思晨进医院了，温晔舟还是蛮惊讶的，他用力推了推钟闲。
“你把地址告诉我，我等会就跟钟闲一起过去看看。”
叶川深说了地址，就匆匆挂了电话。
他们赶到医院的时候，温晔舟看见坐在病床上，瘦到皮包骨的程思晨，他不敢相信，短短几个月，那个温和谦润的男子，回虚弱成这样。
“是谁过来了吗？”程思晨慢慢转过脸，脸色和唇色仿佛一个色，都是一样的苍白。
温晔舟看他的眼睛，心中一紧，程思晨的眼睛很好看，一直是眼里有光的人，可是眼下没有了。
“是钟闲和温晔舟过来了。”叶川深起身，干涩道。
“他、他这是怎么了？”温晔舟试探性的伸手在程思晨面前挥了挥。
程思晨毫无反应，眼神都不曾对焦过，甚至连眼睛都不轻易眨一下。
“原来是晔舟啊，抱歉，我现在暂时性失明了，看不见你。”程思晨嘴角自然地弯起了一个弧度，他下垂的手，颤颤巍巍地抬起，想要去拿什么。
他总是这样，一点都不曾变过，好像所有的不幸，都不曾发生在他的身上过。
温晔舟适时地把手递了上去，那双手冰冰凉凉，没有柔软的感觉，摸到的都是指骨。
钟闲没上前，他看向叶川深，眼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他这样子，有什么治疗的方案吗？”
叶川深是医生，温晔舟觉得他总会有办法的。
“做手术。”叶川深惜字如金，移开了视线。
“那......”为什么不做呢？
温晔舟没问出后半句，他想了想问道：“手术的成功几率是多少？”
叶川深看了他一眼，没吭声，眼中的挣扎之色显而易见。
温晔舟突然觉得很奇怪，对方那是什么态度。
“阿深，我想吃酥饼了。”
那个酥饼的店铺距离这家医院挺远的，不过程思晨的请求，叶川深拒绝不了，也不能拒绝。
“你去吧，这里有我们照看。”钟闲出声道。
叶川深临走的时候，深深地看了一眼病床的人。
“为什么不做手术，手术的成功概率是多少？”
如果保守的治疗方案行不通，为什么不试一试别的方案呢？
“成功率不到百分之三十，阿深不敢做。”程思晨解释道，然后他又出声道：“准备好了吗，钟闲。”
温晔舟带着疑惑看向钟闲，他们这是什么意思？故意支开叶川深。
“嗯，国内有资质的医生我都找来了。”钟闲点了点头。
“我自己签了协议书，因为阿深太犹豫了，所以我只好自己做决定了。”
温晔舟最后被钟闲拉着手走出了病房，然后护士进去了，他们在准备手术的事宜了。
程思晨被推进手术室的时候，整个人很平静，如释负重。
“能自己做一回主，也挺好。如果我没能醒过来，帮我跟阿深说一声，我爱他，但是我很自私，我不想再继续痛苦下去了，我已经耽误他十几年了，如果那百分之三十应验在我身上，我会用余生跟他弥补我对他的亏欠。”
手术室的门被关上了，红灯亮起，“手术中”三个大字，明晃晃地，温晔舟没来由地觉得眼中有点酸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