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刑天仰面而笑,面容阴森却艳极,“凭你?”
“凭我。”
“下贱妖族?”刑天轻蔑举起双手,十指之间原本空无一物,经他一撑,却似乎中间有着无形气压。
“帝启?!”金宁宇看到此处,毛孔一炸,直觉威胁,再无法袖手旁观。
却见夏启冲他极其缓慢的点了点头,然后目光一凝,笔直投向关天流——
关天流因有夏启神威,虽无法言明,此时此刻却比谁都了解刑天气息之庞大恐怖,这前所未有强大的力量凌驾于在场所有人之上……包括夏启!
他不再顾及其他,左手于半空一划,召唤擎天伞在侧,上古神器铿锵出旷古之鸣,连刑天都不由得瞩目。
可以……自己可以拼死趁对方达到顶峰之前杀死对方,就算受到反噬又如何!
关天流咬牙,一鼓作气,就要飞身跃起,却听耳畔一声炸响:
“小流!”
他脚下一顿,却见夏启漆黑的眼眸直直地看向自己,溢满鲜血的嘴巴无声地开合,然他仍能清楚地看懂他所说的话……
往昔所有不好的预感似乎于这一瞬间尽数应验,关天流只觉得如置冰窖,浑身上下没有一丝热气:“我不会!!……”
话没说完,后脑突然狠狠一痛,他本能地摸了摸伤处,不敢置信的扭过头,却看见金宁宇俊朗的脸上第一次显现出的名为心虚的情绪——
“小……小王爷?”
金宁宇丢掉手中的药管,将眼瞥向别处:“你……你只有三十秒。”
关天流心痛如绞,翻山倒海的痛苦与恐慌在脑海蔓延,他踉跄着向夏启走过去,一脚深一脚浅,跌跌绊绊,双腿如注石块,愈来愈沉:“帝启?”
夏启无暇顾及,双眼紧闭,急凝四海妖魂。
刑天招式已成,眼见就要施展,他身上升腾出无穷灰息,色深如墨,虽已无法似之前那般薄喷四周,但渐渐融成一股狂妄之气,直捣天际。
“帝启!”关天流跪倒在他面前,眼前发黑,牙齿不住发颤,“帝启你看看我。”
“是我不好,我不该与你置气……”关天流哆哆嗦嗦的拉起夏启的一只手,手指修长有力,却毫无生气——确切的说,他感受到对方的能量已逐渐从四肢百骸凝聚于小腹,“你不要……”
“时间到了!”金宁宇眼见双方斗法愈演愈烈,近在咫尺的深渊已开始蠢蠢欲动,而刑天似乎也已感知那股看似柔若无骨,实则无法摆脱的力量逐渐逼近,不由加快口中法诀。
刹那间红辉喷薄九穹,苍茫天际光波明媚灿烈,云雾重新凝聚涛涌,平川之中宛若浮沉云海之间。
“不要!!”关天流见人来拽,屏住呼吸,死死拽住夏启一只手腕,却见对方忽而浑身通红,泛滥出点点珠色,裸露的小臂、脖颈乃至面颊,都纠结出层层经脉形状。
“天流!”金宁宇心中极其不忍,却记起大战之前应允夏启之事,虽如重石压心,却不得不用力拉扯关天流逐渐失力的五指。
死死捏握在一道的两只手终于被一指一指的掰开,就像粘合的血肉一寸一寸撕扯开那般疼痛。
“帝启!帝启!!”关天流疯狂的挣扎、扭动、撕咬,力量的流失却根本挣不过力大无穷的金宁宇。
眼见自己被倒抗着离夏启愈来愈远。
关天流痛苦着,绝望着,终于笑出声来。
这声音,宛若泣血悲鸣,凄厉不敢多闻。
“帝启……”
夏启始终岿然不动的身姿一直挺立,听闻这如泣如诉的一叹,忽而一行热泪滚落面颊。
随即,一直凝于小腹的咒诀光芒大盛,继而转为幽暗,咒诀光泽消失之时就见一条冰灰色锁链再次将刑天于半空中如裹粽般实实捆住。
刑天招式即刻便成,此时突然被锢,极为恼怒!
他不得不分开两支力量暴起挣扎,然而这冰灰锁链乃夏启内丹所铸,除非**Y_Q_Z_W_5_C_O_M**其魂魄泯灭,就算神明如刑天亦无法将之锉开分毫!
刹那间,整片旷野被灰色迷雾完全覆盖。
无数灰色水汽在狂暴的旋风中上下翻滚不息,凝结如水滴又汇聚为幕布相互交织不断加厚,逐渐隔绝内外空气,遮天蔽日,直把明日当空的东北大林深涧包裹在昏暗水雾之中。
?作者闲话: 本来要写完,结果写不完,强迫症的我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