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劣良
第七十九章劣良
原本因关天流仍是关家郡王,关付料定夏启投鼠忌器,不敢如何,此时此刻,却惊觉对方根本不受丝毫要挟。
夏启缓慢开口,满眼戏谑:“你要找关天流麻烦?”
关付犹疑不定,只得闭口不言,企图以此平息对方已起的杀气。
可却不料这方是开头,那个自入席便隐忍不发的男人,直至今时,方才展露了他此行的真正目的——
“我与你接触不多,第一次见需追溯到年前小流住处,你探得我与他情意非浅,便知计划已可实现。”夏启忽而一笑,“卑劣如你,有如此谋略,已有点意思。”
关付心中一跳:“什么计划?休的胡言乱语!”
“我一直奇怪,关玲珑思绪缜密,对金宁宇忠诚刚烈,信息知晓之快之准非旁人所及,为何金宁宇统领其上,却一问三不知——归根结底,乃信息不畅之由,而堵塞这之间沟通的,是你。关玲珑向你汇报,而你虽察觉异象却隐匿其中一二,是以邪祟计划得以筹谋、发展百年,直至事态难以遏制方才被发现。”
旁人不知前一刻分明在讲如何颠覆爱新觉罗皇位,这一刻却提及以往,可说话之人乃夏启,无人敢驳,只得耐心倾听。
“郎园去世后,我因关玲珑反叛之事颇有蹊跷,曾细细问过旁人,他们都提到一点——在郎园实施之前曾消失一段时间,不知去向。现在想来,你俩必定曾有一遇,关玲珑自小在你身侧长大,她的性格你最清楚,也最好拿捏,是故这出谋划策、暗算我与关玲珑之人——也是你。”
“胡说!玲珑一直是我得力助手,我为何要那样作践于她,你虽是帝启,却不要妄想血口喷人!”
然而事实并非比拼声音大小。关家连出两个叛逆之徒本就是众人心中之痛,如今听来其中竟有蹊跷,不由认真聆听。
世间关系皆如此,如目标相同,大多关家人都愿意参与其中,可若是有人对自家图谋不轨,利益联盟则分崩离析。
“喔?那日事刚起,我便入金家大开杀戒,但凡晓得个中缘由之人皆不在人世……你又如何知道有人要作践于她?”,夏启将视线投向关天流,“小流,大战之前你曾去关家议事,是否也有所获?”
关天流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眼神凌厉而慑人:“那日,族长曾说:郎园那老小子虽然做事确实不地道,但若全盘考虑,却不无他的道理……”
关付嘴角一抖,只能勉强维持表面镇定:“你血口喷人!”
夏启却全不听他言,见关天流说完,自然而然接口道:“此事乃金家污点,金宁宇自不会外传。可你既知道其中缘故,那便只有一种可能……”
关付面部肌肉寸寸发颤,十分恼怒。
夏启顿了顿,又道:“我记得小流曾提过,关天航出院之后,你不将其派往原处,而是命其异地执勤。大病初愈,陌生之地,难以固守,若再人为制造困难——激起年轻人获得力量的决心与野心轻而易举。”
夏启直视关付的双眼,瞳孔之中满是冰冷,生生逼得对方错开视线。
“而后,你故意助他化龙,功到半程却借故造成意外假象,害他成为龙蛇难辨的怪物,却依旧对你忠心不二——用你们的话说,就是身在曹营心在汉?这也是他分明有全灭金、唐两人实力,却依旧留人性命的原因——关天航本就善良。”
关天流虽已下定决心大义灭亲,却根本未推敲出其中因由,此时听来,心中凄凉之感徒增,直至悲痛欲绝,竟不知自己已泪流满面。
“我原就在意,为何茫茫众多的年轻人之中,叛徒尽是关家人。”夏启眯起眼睛,屋外橘红色阳光灿烂,勾勒出他清晰的侧脸轮廓,棱角锋利,像一把即刻要吃血的剑,“因为一切盘算皆在你手。”
“笑话!妖邪势力强大,我如此做根本毫无好处!”关付已开始来回踱步,就像一头受困的野兽,暴躁异常,他想动手,可又忌惮夏启浩瀚妖力,“是你,你如今化妖,定已与九婴勾结!”
“哦,你竟然还知道九婴?”,提及此妖,夏启的脸上已控制不住的外泄杀气,沉重磅礴,“区区一个族长,若不是关天航私自与你传递消息,你竟连敌方大将都能知晓?九婴狡诈,那时却胆敢舍身与我一战,只剩下一个人类后辈关玲珑?”
关付哪知自己一句话竟被夏启拿来反击,顿时怒极攻心,拨开挡在身前的关景两人,提起拐杖就冲上前:“你欺人太甚!”
夏启此时却不再留情,冰剑出鞘。
众人连惊呼都还未溢出口,只觉得冷风拂面,下一刻便已尘埃落定。
一直刚猛,不可一世的关家族长彼时已四肢俯地,两根小臂粗的冰杖一前一后将其两条大腿钉死于地。
一时间狐毛雪白的绒毯上血迹斑斑,横流一地。
“我在金家读过古记,上头记载关家自古悍武,不爱权***Y***Q***Z***W***5***C***O***M#言&&&情#中文&&&&网第九中文网术,一向对主君忠贞不二。”夏启走向前,以鞋尖顶起关付的下颚,居高临下,“现在看来,你辱没了关氏一族的荣耀。”
关付匍匐在地,闻言牙槽几乎咬碎:“你要屈打成招!”
“只要我愿意,可以即刻杀你,何必管你招不招。”
却看众人已纷纷起立,望向关付的表情如同之前看关天流如出一辙,冷漠、充满敌意。
夏启想了想,继续之前的话题。
“金家子嗣凋零,你眼见双方力量不均,才堪堪停手,却不知为何触动我封印之土,偶然祭奠于我,而我又闲来无事自行苏醒——一切才开始脱离你的掌控,但你看似刚正不阿,实则心思诡谲,眼见力量均衡,便又复起计划。”
“我乃金家家臣,立誓誓死相随,否则死无葬身之地,此言天地昭昭……量你花言巧语,天花乱坠,这却是事实!”关付忍无可忍,举起手臂上一道可怖咒痕,企图博取旁人同情,“大家不要被他欺骗!”
“可若是小流起兵造反,你又复起取而代之呢?”,夏启极缓慢的开口,这也是为何他一定要等关付将其目的说出的原因,“退位之后咒痕对于你再无限制,再由旁的傻子分配利益之后,簇拥你称帝……”
关付被说中心声,脸上一阵青白。
“关付,我原就在等你亲口说出自己的目的,不然这群蠢人恐怕还不肯信你狼子野心,只做着关家辉煌的春秋大梦。”夏启笑了笑,“红布万里,花团锦簇,好气派好声势!事到如今你已经万事俱备,只欠小流一股东风,却不知我夏启大难不死,必找你还这血账么?”
“关天流到底姓关,你难道当真敢杀我,让他背负这弑君罪名??”关付见对方面不改色,心中最后一丝妄想终于烟消云散,不由恶狠狠瞪去,“我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竟真觉得夏启帝当真会对凡夫俗子动情!”
却不料这真假参半的挑拨离间也未成功,眼前两位还是老神在在,不动丝毫。
良久,唯听夏启叹息一声:“大战之中你领人率先垂范,英勇异常,我都险些被你骗去——直到小流附于我腿中保命钥匙碎裂,这才有所察觉。”
“察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