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站了管枫和张程两个人，本来就不算宽敞了，再加上任天驰这个大高个杵在这儿当门神，简直是连转个身都能蹭到。管枫忍不住白了这男人一眼，道：“任总，您要是实在闲得无聊，可以下楼去绕着小区撒欢跑几圈儿，能不能别在这里碍事？”
“撒欢儿？”任天驰闻言顿时不乐意了，“你把我给当成什么了？狗子啊？”
“狗怎么啦？狗都比你省心，你可千万别拿狗和你比。”管枫道，“要说起来，我只是把你当成了一只……五条腿的兽类而已。”
“……”任天驰提了提气，又提了提气，最终还是把满满一腔怨气给泄了，酸溜溜地道，“我看你和张程挺般配的，不如我们重新组合一下，你跟张程过，我跟徐紫欣去过得了。”
“任天驰，”张程抬眸看向任天驰，“欠揍是不是？”
任天驰又不正经地和张程互怼了几句，才对管枫道：“这里我来帮忙，你先出去和他们拍摄吧。”
管枫当然没忘了今天回来的正事儿，便拍了拍手上的菜叶，道：“那你记得把这几棵芹菜择了。”
“知道了。”任天驰目送着管枫出去，才转头对张程道，“张程，跟你说个事儿。”
张程低着头切着菜，道：“说。”
“你和徐紫欣……”任天驰拉着长音道，“有没有考虑过出柜？”
“……”张程手里的动作停顿了下，道，“不现实。”
“不现实？”任天驰有些不能理解，“这能有什么？想出就出，不想出就不出，大不了就是承受一些异样的眼光而已。”
“呵。”张程轻笑一声，道，“你所考虑的，可能只是外界的眼光问题，因为你的社会地位不会因此被动摇；而像我们普通人，不仅仅要顾虑这些，还需要考虑到自己的工作和前途。而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出柜对我们所带来的影响，可能会是毁灭性的。”
张程顿了顿，又道：“就比如我，是做律师的，少不了要接打离婚的官司，而且这会占据主要业务。如果被客户知道我的社会身份是一个喜欢同性的les，男性客户可能会以为我偏向于女性，女性客户可能会以为我对于男性不了解，从而产生一系列的偏见。这个社会本来就对女性不够友好，职场性别歧视更是屡见不鲜，我能混到现在这个地步不容易，但想要摧垮我却很容易，出个柜就是最好的捷径。”
“当然，我也并不是说，我承受不了这个后果，”张程道，“但我不想让我和紫欣的生活质量下降。她刚生完孩子还在哺乳期，我作为她的伴侣，要承担起照顾她、让她过得好的责任。虽然，管枫在各方面也都做得不错，但那是属于他的义务，我也有属于我的义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