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想拒绝都不行，男人的指尖已经强硬的伸了过来，分开他的手指，紧贴着十指相扣后才停下来。
凌焕理亏，老老实实的牵着陆靳北。
给陆靳北下药的人是他。
现在主脑室的门被洛笙锯了一半又被陆靳北强拆了另一半，主脑室的地上更是躺着洛笙的尸体，主脑分裂的残骸飞的到处都是，整的跟战场一样。
凌焕脑子卡壳。编不出一个完美的借口解释现场的狼藉。
他下意识的把刚才沾了血的手背在身后檫擦干净，和陆靳北错开视线开始狡辩。
蓦地想起现在的故事内容是已经更改过的，凌焕试探性的往后一指，想让陆靳北看看洛笙的尸体，“你……对他还有印象吗？”
陆靳北的眼瞳幽邃，一直紧紧的锁着他，刚从某种躁动不安的情绪中挣扎出来，他耐心的听着凌焕的声音，反应却有些迟钝，他的另一只手摸着凌焕耳边被睡翘的发丝，顺着碰到了少年白皙温柔的皮肤。
指尖传递来的温度传递到了他这里。
顺着凌焕指的地方看了眼，陆靳北的声音有点哑，他仔细的看了会儿但却不知道凌焕在说什么。
“谁？”
凌焕微微皱眉，“就洛……”
结果等他扭头时才发现地上原本横躺着的尸体不翼而飞，消失的干干净净，连带着刚才粘在鼻尖上潮湿猩气的血液，全都不见了。
被替代的人会消失，原来消失的方法如此彻底。
心脏突然因为一股慌乱而跳快了几拍，凌焕按着心口镇定道，“没什么，我看错了，那里没有人。”
他头皮发麻的摸了摸自己的手臂，有些后怕。
之前看过了主脑的记忆，故事开始的那天，如果不是主脑用道具修改了剧情，他的下场本该和洛笙一模一样。
杀人的事情不用焦头烂额的来解释，凌焕觉得肩上的重担少了一半，他往边上走了一步，但是发现陆靳北一直执拗的要抱着他。
凌焕从男人怀里艰难伸出手，心虚的摸摸鼻子，声音都低了下去，“我出来有点事，你要是再晚来一会儿，说不定我就到家了。”
009之前明明和他说这强效迷药料足，喝一口能昏三天，没想到还是低估了陆靳北的身体素质，他只在主脑室睡了一个晚上，本以为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回家，结果现在被抓个正着。
陆靳北好像缓过来了，慢吞吞的“嗯”了一声，把凌焕的手攥的更紧，开口解释道，“这里是主脑室，为了不让主脑的电磁受到影响，周围墙壁用的都是高密度的阻断材料。进了这间房之后相当于和外界断联，我定位不到你。”
他指了下门，“门坏了之后我才找到你。”
两小时前全封闭的墙面不知道为什么被损坏了，他才能定位到凌焕确切的位置。
明显的感觉到陆靳北的不安，凌焕摸摸他的背，顺毛一样道，“我不是在这儿吗？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了，以后肯定不会再出现这样的问题，否则你就惩罚我。”
陆靳北的耳尖红了下，“好。”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凌焕一开始还错以为是洛笙的，刚才他用洛笙的血修改故事和洛笙靠的还挺近，闻到时只觉得反胃。
但是这会儿洛笙都已经完全消失了，连血迹都跟着消失了，那股似有若无的血腥味反而愈加强烈起来。
静谧的气氛被滴滴答答的水声打破。
凌焕看见陆靳北深色的军装袖口滴下一滴血，重重的砸在地上。
他低头才发现地上早就有很多斑驳的血迹，尤其是陆靳北的左腿边。
男人刚才垂着手，地上对应的位置有很明显的血渍。
军装是深色，染了血也完全看不出来痕迹，只能闻到血腥味。
“你受伤了？左手给我看看。”凌焕立刻紧张起来，他快速的挣开陆靳北的右手，小心翼翼的想要碰一下陆靳北的左手，但是深黑色的军装上没有明显的痕迹，他不知道陆靳北的伤到底在哪里，看血滴成这样好像伤口还不小，一时间不知道该碰哪儿。
他谨慎的拎着军装袖口，想看看伤口，却被陆靳北躲开了。
“刚才不还在家里睡觉的吗？”凌焕很不赞同的看了男人一眼，“你躲什么？”
他百思不得其解，明明陆靳北下药了之后，他还把人贴心的送到床上盖了被子，陆靳北手上怎么会有伤？
“不小心划到的……”陆靳北不太会说谎，他靠着凌焕，用下巴压着少年的肩窝，声音有些含糊，“小伤，没关系。”
他顺着袖口看见里面隐约有好几道口子，但是隐在阴影中看不清楚，拧着眉头道，“挺严重的，你刚才怎么不喊疼？”
他好像还不小心碰到过陆靳北的左手，但是男人太能忍，一声不吭的。
陆靳北被凌焕提点了，深色的信息素顺着少年挺直的脊背往上攀，隔着衣服碰到了凌焕的身体。他后知后觉的放低了声音，听起来有点委屈，“疼，手有点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