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似乎并不惊讶和林修然的碰面，至始至终没流露出更多的表情，但深海一样的双眸里隐藏着太多情绪，心底掠过的汹涌波涛，只有他自己能够体会。
这个人，他找了六年，等了六年，也想了六年......林修然......
“小林来啦？怎么站哪儿？过来过来......”徐霞正在和顾熠说话，扭头看见林修然愣在门口，她没注意到林修然脸部的僵硬，冲他招招手，招呼他过来。
“......好。”林修然喉咙发紧，愣愣的点点头。
“这是新来的总监，顾总。”徐霞站起来介绍道。
“......顾总好。”林修然说。
“顾总，这就是林修然了，市场部二组的组长，挺不错的小孩儿。”徐霞又道。
顾熠勾勾嘴角，点点头。
林修然控制不住自己看向顾熠的视线，那人穿着平整的黑色西服，头发梳了起来，一张脸越发俊美而硬朗。
虽然骨子里还是透着冷，但那人周身生人勿近的气息收敛了许多，他微微偏头听徐霞讲话，有时会勾勾嘴角，点点头表示赞同，优雅而成熟。
顾熠的眼神落在林修然身上的时候很少，林修然想顾熠大概已经释怀了，六年时间，足够去忘记一个人了......那为什么，他不行呢......
“小林是真能干！”徐霞在餐桌上一个劲儿的夸林修然。
“是吗？”顾熠目光转向林修然。
四目相对，林修然突然觉得自己鼻尖儿发酸。
徐霞在桌子底下扯了扯林修然的衬衫袖口，林修然调整了下情绪，冲顾熠微微笑了笑，说:“是徐总谬赞了。”
“哪里。”徐霞笑道:“小林不仅工作做的好，长得也帅气，我们公司好多小姑娘喜欢小林呢。”
顾熠挑了挑眉，没说话。
“顾总大学就在国外读的吧？”徐霞又问，她比顾熠年长，虽然知道顾熠来头不小，依旧表现的落落大方。
“在国内读过一年。”顾熠勾勾嘴角，看了林修然一眼，那人飞快的转开了视线。
“B大。”顾熠吐出两个字。
“B大啊，真是高材生！”徐霞笑道，又说:“小林差点也是B大的学生了，他当时可是我们S市的状元。”
林修然勉强的扯了扯嘴角。
“嗳？小林。”徐霞转身看向林修然，问:“你当时是怎么没填B大呢？你那个分数B大最好的专业也能录取吧？”
林修然笑了笑，觉得自己可能是失声了，喉咙发紧的难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是啊，你当时怎么没填B大呢？”顾熠两手交叉放在桌上，撑着下巴微笑着问林修然。
“我们差点儿......又能是校友了啊？”顾熠说，脸上的笑不达眼底。
“又？”徐霞不愧是市场部总监，马上反应过来顾熠话里的“又”字，她愣了愣，问:“你们认识？”
“高中同学。”顾熠勾勾嘴角，简单的解释了一句。
徐霞这下明白了，顾熠和林修然说不定有什么矛盾，不然怎么是高中同学，一开始见面的时候怎么没说，而且以她作为女人的直觉，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林组长。”顾熠端着高脚杯冲林修然举了下，淡笑着说:“敬重逢。”
林修然看不明白顾熠的意思，他抿抿嘴，端起杯子要喝，顾熠又打断了他。
“哦，我忘记了，林组长以前不会喝酒吧？”他看了林修然一眼，勾着嘴角问。
“会喝！”徐霞感觉到气氛有些僵硬，忙笑道:“市场部的人哪有不会喝酒的。”
“也是，时间太长了，我可能记错了。”顾熠笑了笑，把杯里的就一饮而尽了。
一顿饭暗流涌动的吃过了，徐霞被人接走了，林修然和顾熠一块儿进了电梯。
电梯里没人，很安静，逼仄的空间让顾熠的气息格外清晰，林修然闻到了那人身上熟悉的薄荷味道，一股酸意涌上鼻尖，他想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怎么打说，以什么立场说，老同学？下属，还是别的什么......
顾熠也一直没说话，俩人就这么站在电梯里。和顾熠之间相顾无言的气氛让林修然有些窒息。
电梯到了一楼，门刚开了一条小缝，林修然刚准备出去，顾熠抬手把电梯又关上了。
“我送你。”顾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