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扭头朝季乔看过来,“哥哥,你看我抓到了什么,是罗非鱼!”
季乔温和的微笑猛地凝滞在嘴边。
哥哥?
为什么,顾逸深会这么叫他?
在他愣住之时,顾逸深已经游上了岸,双手抱着那只鱼朝季乔奔跑过来,“哥哥,今晚清蒸了它!放多点葱花,我喜欢吃葱花!”
他俯视着季乔,脸上的笑天真无害。
季乔心情糟糕透了,差点要哭了。
他握住顾逸深的手,“你怎么了?到底怎么了?你别吓我好不好?”
罗非鱼从顾逸深的手中滑落,掉入了旁边的池塘里。
顾逸深像是没看到季乔的眼泪,遗憾地指着荷塘,“都怪你啦,它掉回去了,白白浪费我的力气!”
季乔无法平复心情,拉着他去换衣服,“一会儿我带你去医院,咱们好好做检查,检查完了肯定就好了,你不会有事的!”
他怒吼了一声,像是在安慰顾逸深,实则是在安慰自己,让自己不要慌。
他蹲在地上,抱着脑袋,让自己冷静一下。
可是眼泪却哗哗地往下掉。
他的心疼,很疼很疼。
一只大手探向他的脸颊,温柔地替他拭去脸上的泪,“哥哥,你哭什么?鱼没了一会儿我再给你抓就是了,你看我都不哭,我今年才六岁!”
季乔的心猛然一颤,抓紧他的手,“我求你,不要这样,我求求你……”
顾逸深像个孩童般皱起五官,蹲下来搂着他,拍着他的背,如哄孩子般哄着他,“不哭不哭哦。”
医院检查完毕后,医生说这是因为顾逸深伤到了脑子,不仅是记忆能力受影响,如今,智力也受到损伤,只有五六岁左右的智商,这是突发状况,他们也没有应对之策,只能期待奇迹发生。
唯一的好消息便是,顾逸深记忆能力好了一些,不再像之前那么严重,至少,能记住一些事和人。
在季乔心情低谷之时,美国那边来了电话,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坏消息是,季乔的肾配型失败,不符合要求,好消息是,医院及时找到了肾源,手术能如期进行。
即便是这样,墨远在电话里还是非常感激季乔,傅怀玉出院后,也买了东西主动来看季乔,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看季乔的眼神,不再是陌生人。
季乔的态度冷冷的,没有怎么说话,只让她离开。
在他心里,傅怀玉在他的童年里没有出现,造成他童年的不快,却在他快要幸福的时候出现,间接将他的幸福毁灭。
傅怀玉之于他,就是克星般的存在。
傅怀玉叹了口气,“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之前那样对你说话,只不过是因为我不敢面对你,你的存在提醒着我,我不是一个称职的母亲,我的人生不完美,而之前的我,不想面对这些,所以,也不敢面对你。
季乔没有说话,甚至没有看她。
等她离开后,他才慢慢地回头看向那扇紧闭的大门,他想,这辈子,再也不要见面了。
“哥哥,我饿了。”躺在他腿上眯眼睡觉的顾逸深忽然睁开了眼。
季乔把掏耳朵的棉签放下,把他扶起来。
“哥哥,都陶干净了么?”顾逸深眨了眨明亮的双眼。
他的眼睛一直都很好看,比任何人都要好看。
季乔抿唇笑了笑,搂着他在他眼睛上吻了吻,“那你想吃些什么,哥哥给你做。”
顾逸深嗯了一会儿,倏然问他,“哥哥,你为什么老是亲我啊?我的脸上都是你的口水。”
季乔想对他笑,可是,眼睛不听话,忽然间红了,那个笑在瞬间变成苦涩的表情。
他忙垂下脑袋,不让顾逸深看见他哭。
他抱着顾逸深,真的好迷茫,不知道该怎么办。
现在的顾逸深,智力跟小孩子没有区别,行为举止都是小孩子的行为举止。
季乔觉得自己好累好累,可他不想放弃顾逸深,也绝对不会放弃。
“哥哥,你怎么又哭了,好吧好吧,那我以后不说你了,你想亲就亲吧。”
说着,他主动噘起了嘴唇。
季乔破涕为笑,由着他帮他把眼泪擦干,然后拉着顾逸深起来,“走吧,哥哥给你做好吃的。”
“好!”
晚上,顾逸深挨在季乔的身上,看着自己的无名指和季乔的无名指,想了一下,忽然问,“哥哥,为什么我和你戴相同的戒指?”
季乔柔声道,“因为啊……阿深和哥哥是结了婚的,是恋人,这是我们爱情的象征。”
顾逸深惊讶,“啊?我跟你是夫妻?”
他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一个人坐在床角想了许久许久。
季乔耐心地等着他反应过来,半晌,才听到他说,“那……我们是不是要做那种羞羞的事情?”
“嗯?”
“我刚才看见电视里,结了婚的人要做羞羞的事情。”
季乔点了头,“嗯,等你好了,我们就做。”
顾逸深心事重重,之后没有说话,像是在思考一件很重要的事。
夜晚,季乔半梦半醒间,忽然察觉有人脱了他的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