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顾逸深扭头朝厨房看去,眼神无比清明,“乔乔!”
他迅速起身跑去厨房,却不再是喊“乔乔”,而是“哥哥”。
徐怀瑾眼眸转了转,他刚才分明听到顾逸深叫“乔乔”了,而且,眼神很清晰。
不像是……傻了。
想了一阵儿,忽然想通了,徐怀瑾低笑摇摇头,“顾逸深啊顾逸深,你小子够狠。”
过了会儿,顾逸深被季乔从厨房里推出来,让他等等,就可以吃饭。
顾逸深蹦蹦跳跳地走到客厅,继续玩地上的积木。
徐怀瑾眼底掠过一抹光芒,嘴角勾起坏笑。
他快速抡起拳头从背后袭击顾逸深,千钧一发之际,顾逸深敏捷躲过,灵敏翻身而起,发起反击。
两人从客厅打到室外,突突的爆破音不断响起。
两分钟后,顾逸深把徐怀瑾压在地上,双手缠着他的双臂,死死压住。
徐怀瑾失笑,“你可以啊,果然是装的。”
顾逸深松开他,站起来,瞥了眼厨房的方向,“还需要几天的时间,你给我把嘴闭严实了。”
“我不明白。”徐怀瑾掸去衣服上的灰尘,在他耳边低声说,“你为什么连季乔都要骗?”
“他是我最重要最亲密的人,如果我把他骗过了,还用担心骗不了其他人?况且,只有这样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保守秘密最好的办法,就是除了自己,再也不要告诉第二人知道,否则你连秘密什么时候被揭穿都不知道。
徐怀瑾笑了,“可你漏了一点,关心则乱,本来你连我都骗过了,可是刚才季乔叫了一声,你就乱了,那一秒,你就露出了破绽。”
顾逸深淡淡地撇开视线。
徐怀瑾继续道,“你这一招是为了清楚集团内的瘤子,顺便把沈幻那小子赶去非洲,是么?如果我猜的没错,刚才你说故意跟他去的沈家,在那里将计就计签了什么东西吧。”
顾逸深挑了挑眉,“不愧是徐副总,这么了解我,要不就在顾氏常驻吧,别回美国了。”
徐怀瑾嗤笑,“想地倒挺美,我下个月就辞职了,我爸给我下了最后通牒,必须回去接手工作,而且……”
他回头冲顾逸深笑了笑,“我有女朋友了,不出意外,年底会结婚。”
话音刚落,别墅里传来季乔呼喊顾逸深的声音。
顾逸深秒变小孩儿,呼哧呼哧地跑进别墅里,笨呼呼地叫着“哥哥”。
徐怀瑾呵笑,“不去当演员真的是娱乐圈的损失。”
……
对于周权来说,下班之后的时光可以用四个字来形容——漫无目的。
除了填饱肚子,剩余时间他真的不知道该干什么。
一个人住,也没有人跟他说说话。
朋友极少,都是工作上的同事,爱好不同也玩不到一起。
于是,他下班之后等于没有任何活动,除了吃饭,就是睡觉。
从沈家离开后,他就在沿街的餐厅里顺便吃了个快餐,然后驱车在这座城市的道路上慢慢地逛着。
沿路看过来,每个人好像都有自己的目的,有的赶回家跟家人吃饭,有的赶着去约会,还有人赶着去买限时限量的甜甜圈。
而他,没有任何目的,心跟夜色一样迷茫。
车子徐徐在路边停靠,他下车到路边的小卖铺买了一包烟,正准备返回车上,忽然看到前头酒吧门口一幕——
一个男人扶着路灯柱子醉熏熏地朝路边的车招手,似乎要打车,可是很不巧,没有一辆出租车经过。
灯光很明亮,足够周权将那人的脸看地一清二楚。
他停在车边,没有上车,也没有去扶墨声。
打火机燃起,他缓缓地吐出一口烟雾,安静无声地盯着墨声看。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离开,为什么要这样一直看着,或许只是因为太无聊了,只想找件事消磨消磨时光。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有一辆车在墨声旁边停下,他歪歪扭扭地拉开车门,钻了进去。
绿色出租车慢慢地开走,在那一秒,周权拉开车门上了车,缓缓地跟在那辆出租车后面。
他再次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不是早已决定了么——跟墨声撇清关系。
夜色逐渐沉重,他也跟了那出租车一路。
突然,出租车在路边停下,司机气呼呼地从车上下来,把墨声从后座上生拉硬拽给拽下来。
“真的倒霉,下次绝不拉酒鬼!”
墨声呵呵笑了几声,然后突然吐出来。
不过他是干呕,想必是之前在车上把所有东西都吐光了。
出租车快速驶远了,墨声坐在绿化道上,像个被遗弃的孩子。
他脑袋低垂着,久久没有动弹,像是要在这里睡一晚上。
大约十分钟后,周权打开车门下去,一步步走向他。
脚踢了踢他的小腿,“喂,起来。”
墨声缓缓抬起脸,看见周权的脸后,呵笑,“怎么是你?”
“不想在这里睡一晚,就自己上车。”周权冷漠无比。
墨声别开脸,晃晃悠悠地站起来,语气云淡风轻,“不了,就不麻烦周先生了,我自己能行。”
他背对着他一步步地往前走去。
这一刻,周权的心牵起了阵阵疼意。
不知道是什么驱使他快步走上去拉住了墨声,将人打横抱起,塞进车里。
但他却知道,这么做之后,心里好受了好多。
墨声待在后座,笑着他,“你这是要干什么?藕断丝连?不对啊,我们之前可是什么关系都不算,所以现在也算不得藕断丝连。”
“闭嘴。”
周权系上了安全带,直接把车子开回家。
刚开门进去,墨声就急匆匆地跑进卫生间里呕吐。
周权拧眉,想了想,转身下楼去楼下的药店买了点药上来。
走进卫生间,发生墨声正在拿他的牙刷刷牙,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几乎要睡着。
周权脸色黑了黑,看来,又得去买一条新牙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