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只是……静静地活着而已。
一年多了,每天都如此,杜花花跟夏皓想尽了一切的办法医治他,但是心理疾病并不是医疗所能救治,请了高级的心理咨询师来会诊,但每次答案都是一样的,他没有梦,没有欲/望,纯洁的如同一张白纸。
这样的温苏漾,让杜花花心酸心疼又侥幸,这样活着到底对他来说是好事?还是煎熬呢,活生生有血有肉的温苏漾成了连基本的表情都没有的人,是空壳啊,也刚好不用再痛苦了。
夏皓赶到伊森的时候,发布会已经结束了,路上夏皓全程观看了有关乔镇南当年夺下地皮,涉嫌贿赂,贪污以及谋害他人性命的新闻,一件件一桩桩,巨细靡遗,整个乔家都被扯入。
纪淮沉这个疯子是想把整个乔氏连根拔除吗?虽然他也想过纪淮沉在忍着发大招,但,这么想过这么狠!
夏皓走近前台,发现一名女子也在央求着见人。
“姝语。”
夏皓叫了声,乔姝语转过头,双眼红肿,先前在电视上的仪态全数瓦解。
“夏皓,帮我个忙,我要见纪淮沉一面。”
“姝语你该回去休息下,乔氏现在需要人来主持大局,不要在这耗下去了。”夏皓理性地劝说。
乔姝语苦笑。
“主持大局?我被耍得这么惨难道我连一个解释都要不得嘛?”
“解释?你父亲会告诉你的。”夏皓冷漠地说道,乔姝语眼中痛恨。
“原来你们都知道啊。”
乔姝语嗤笑自嘲着。“只有我还真以为,纪淮沉会为了完成他父母的遗愿,妥协了,其实我不过就是一颗棋子而已。”
乔姝语落寞地走出了伊森。
夏皓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到了总裁室。
立马已经坐满了人,都在声讨,面容抓狂,都是唱衰的,只有为首的男人纹丝不动,见到夏皓的出现,才抬了下眼帘。
那些人被晏知渝安排出去了,房间里只剩夏皓和纪淮沉。
“拿毕生心血来赌,你就不怕满盘皆输?”夏皓问。
“夏氏集团如果现在撤出这个项目,可以跟合作部提。”
纪淮沉淡漠地开口,夏皓看着他,看着他一张深沉不见底的面孔。
“我刚才在楼下看到乔姝语了。”
没有触动,一年来所有的花里胡哨的新闻都是假的。
“她至少一直在帮你,而你依然重蹈覆辙地利用了对你好的人,你不会觉得愧疚吗?”
夏皓烦躁地问去,明知道不是他该管得事,但是。
但是一年多前,是因为他才导致现在这番模样,夏皓不想管,却在这短短的一年里不断地帮扶伊森在燕南站稳脚。
就是因为他……会惭愧,而眼前这个人只会无动于衷。
“你不是一直都知道我就是这样的人吗?为达目的,不折手段。”
纪淮沉说的随意,随意到令夏皓难堪。
他不是,夏皓很清楚,在他来的路上他清楚地看了所有有关乔镇南罪状证据的新闻,里面唯独没有是十六年前的那场火灾。
他不信纪淮沉没有找到当年的证据,一年前他都能查到猫腻,这个人怎么会查不到呢。
但是就是没有,这么做,是为了谁,不言而喻。
“我刚才看了新闻,为什么不把当年乔镇南和温叔谋害你父母的证据一同交给警方?”
夏皓问,有那么一瞬间,他在希翼一个答案,这个人卸下伪装,认输的答案。
然而并没有。
“已经拔掉乔氏,如果身为此项目的负责人在身陷公关危机,这个项目就报不了了,那些罪状已经够他们两父子在牢里呆上一辈子了,我又何必惹一身腥臊。”
纪淮沉将话说的圆圆满满,将事埋葬的干干净净。
夏皓看着他深邃的眼眸和厚重的身影。
计划了十几年,半生都在筹谋,为了报仇,这个男人放弃了人性美好的一切,放弃了挚生所爱,可却在最后关头,停住了。
这就是他对温苏漾的爱吗?
夏皓撇过脸,转身。
有那么一刻,他想问些什么,比如你就不想知道漾漾在哪吗?
但他没问,而纪淮沉更没问。
这无形中纠结更让夏皓觉得烦恼。
漾漾的情况,如果让纪淮沉知道,他会不会有所感触呢。
夏皓离开了办公室,晏知渝给了一份财务报表给夏皓。
“这是过去乔家五年内的账目,只要把这个账目放出去,基本上对金陵山项目是百利而无一害的,除去毒虫,合作才能跟完美。”
夏皓接过,嗤笑两声,所以,纪淮沉真的一切都准备的妥当只待今日吗?真是个令人恐怖的男人。
用丑闻做宣传?
确实比那种结婚消息来得更轰动全城,董事会的那些人完全是白操心,这个项目再不可能出幺蛾子了。
“夏总稍等一下。”
夏皓被晏知渝叫住了。
夏皓疑惑蹙眉地回头。
“你打算什么时候把那个孩子还给里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