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恬趴在床上,生无可恋地任由何叔动作,毕竟他这个伤确实让人难以启齿,皇帝表哥真是一点情面都不给,说打屁股就打屁股,他一个唐唐七尺男儿,竟然因为被打板子打得半死不活差点一命呜唿,说出来阮恬自己都不信。
而且皇帝只让人打了他二十板,宫里随便来个人打个二十板第二天照样活蹦乱跳的伺候皇帝,偏偏阮恬真的和他名字一样软,差点就被打断气了。
皇帝见阮恬的情况严重,不知是心虚还是愧疚,竟顶着压力,硬生生给从来不赐封地的大堰朝添加了第一个拥有封地的异姓王爷,少不了要被史官记上一笔。
虽然封地是南边鸟不拉那啥的蛮夷之地,还是刚刚战败的南越王割来求和的南定府,据传总共加起来还没有京城一半大,庄稼长不出,毒虫遍地是,房屋漏水,语言不通,到现在都未必承认他们大堰的管理,一穷二白治理难度突破苍穹。
阮恬纳了闷了,他不就是一不小心撞见皇帝表哥和大将军做……那事嘛,大堰朝南风盛行,还有皇帝娶过男皇后,皇帝表哥就算和大将军有点什么也不会受人置喙,何况他这么软这么甜的一个可爱表弟,难道会出卖皇帝表哥的秘密吗?
阮恬想想自己的习惯,“嘶”了一声。
他还真会。
他嘴上通常守不住什么秘密,和几个狐朋狗友出去浪一圈,就能被人套走无数的消息,不过他叫唤可不是因为自己的黑历史,而是管家何叔动作没轻没重,对他造成了二次伤害。
“何叔,手艺不行咱就别学人家大夫上药了吧?快去给我请个大夫。”阮恬趴在床上,眉头拧在一起,尽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云淡风轻,就像是……他那个不管遇见什么情况都能顶天立地不会皱眉的父亲一样。
阮恬眼里划过一丝失落,很快消失不见。
“王爷哟,这鬼地方人生地不熟的,我们也没有多少盘缠,哪里能请到放心的大夫?你稍微忍一忍,换个药就过去了啊,不要害怕,老奴年轻的时候也是伺候人的一把好手,绝对保证你过几天就会拥有一个白白嫩嫩的小屁……”何叔一边给阮恬上药一边碎碎念,说着说着忽然住了嘴。
“屁什么?”阮恬下意识问,随后立刻反应过来,把脸埋进了被子里,没脸见人了!
没多久他从被子里钻出来,表情一言难尽:“何叔,这被子多久没洗了?”
“王爷哦,这里已经不是王府了,老奴也不知道被子多久没洗……”
“不在王府?”阮恬纳闷,难不成何叔没有请太医给他诊治,把他送到了外面的医馆?
“哎哟我的王爷哟,陛下让暗卫连夜用轻功把您送出了京城,您昏迷了五天五夜,现在已经到了封地了。”说到这个管家心里就又急又气,不管小王爷做错了什么,总归是皇帝陛下的亲生的表弟啊,陛下就这么任由王爷带着伤一路奔波来到了封地,未免也太不近人情了一点。“可怜老奴一把年纪了,被暗卫扛到这里,骨头都散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