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知云在面对试图接近顾泽欢的人,浑身会竖立起尖锐的倒刺。
顾屿觉得这样子并不吓人,反而让他联想到小猫一类的动物。
弱小无助,只有一副还算锋利的爪牙,脾气虽大,却外强中干。
今天明明是顾屿的接尘宴,所有人都注意力却只在顾泽欢一个人身上。
顾屿耸了耸肩,也并没有放在心上。
后来宴会开到一半的时候,苏知云忽然离开了,他走得悄无声息,没有人注意到他的离去。
只有一直仔细观察的顾屿看见了。
又没过一会儿,顾泽欢也离开了。
顾屿出于好奇,跟了过去。
房门半掩着,没有关上,三楼的走廊昏昏幽幽,从大敞着的窗户外能看见萧萧肃肃的一片竹林,月凉如水。
风里能听见窃窃私语的声音。
顾屿从门缝往里看去。
苏知云揽着顾泽欢的脖子,用柔软又可怜的语气问他:“我刚刚很乖,没有吵,也没有闹,对不对?”
顾屿这才发现苏知云的嘴唇很红,即便在月色里也很红,而且很饱满,他含着顾泽欢的喉结,像是一朵花吐出了花蕊,等待着蜜蜂的授粉。
他先前从未想到过有人的声音可以这么甜蜜,这么黏腻,仿佛伸手摸一摸,就能往下淌水。
苏知云的眼睛也是波光浮动着的,像是有树影婆娑,盈着一汪碧水。
顾屿忽然生出了一种古怪的心情,他想掐一掐苏知云,看看他是不是会因为太过吃痛滚下眼泪,然后继续用那种渴求并哀切的口吻请求。他又想亲一亲苏知云,看他会不会露出羞怯又惊喜的神情。
顾泽欢一言不发。
苏知云的身体在月光底下像是蒙上了一层轻纱,若隐若现的,并不真切。
他不敢亲吻顾泽欢的嘴唇,只是反复在脖颈间摩挲,他看上去很急切,又十分小心翼翼,于是愈发显得可怜。
顾泽欢的语气没有起伏。
他用居高临下的目光注视着苏知云。
“你现在看上去简直就像是一个性.瘾患者。”
顾泽欢将苏知云压倒在了桌子上。
苏知云揪紧了他熨烫笔挺的西装,五指骤然蜷缩起来。
顾屿大脑一片空白。
竹林被风吹得婆娑作响。
隐约间传来苏知云的声音,带着哭腔。
他在月光里化成了滚烫高热的糖水,从顾泽欢的唇齿间泄露出来,流淌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