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寄雪觉得自己是最清闲的了。
他也想融入这篇欢乐中,可是却找不到进入的方法。
他也想和别人打成一片,也想尝尝被人铭记关心的幸福滋味。
他是修仙界的泰斗,不能轻易地喊痛,可是他又很希望有人能瞧见真正的自己。
寒冰下冰封的,是一颗炙热跳动的心脏。
会有人看破他吗?
他不敢想。
夕阳的光把他的影子拉的很长,楚寄雪傲然站在那,身旁没有什么人的样子到真似一块千万年的巨寒冰霜。
楚寄雪许是察觉到了尴尬,下意识的垂下了眼,瞧着院子里的野草出神。
他又瞧见了墙角裂缝里顽强开出来的一朵小白花,孤孤单单的站在那处,瞧着一旁的野草成群。
他蹲下身子,静静的瞧着那朵小白花的模样。
花瓣很小,孤零零的开放在断壁残垣里,汲取着的是砖瓦碎片间最为稀薄的养分,花茎纤细,在风中摇啊摇,找不到真正的归宿。
楚寄雪忽然觉得自己和这朵小白花一样。
得不到幸福是他活该,谁叫是他亲手作践了对他好的人呢?他并不怨恨。
只是淡淡的难过罢了。
仅此而已。
一家人是其乐融融的。
只有楚寄雪格格不入。
他站起身,垂着头一言不发,原本冰冷坚毅的脸渐渐有些挂不住,好看的眸子无力的垂下,修长的睫挡住了眼底的一片神色。
楚寄雪有些想哭。
背着光的地方打了一片影子,正巧在小白花的上方投了影,是手的形状,楚寄雪有些愣愣的抬头。
迎面伸来的是一双手,洁白修长,很自然的拉住了楚寄雪的手。
那手软啊,软的似无骨,在手里被楚寄雪用力的捏着,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拼命的想要爬上岸。
他用了力,捏的手的主人不由得叫了出声。
“师父...疼疼疼!太用力了师父!”
声音的主人实在熟悉,楚寄雪一下就认了出来。
是忍冬啊。
他有些慌忙的松开手,心底却得了救赎似的松了口气,忙忙将刚刚眼底的神色内藏于心,他不想让忍冬瞧见这副样子。
“师父你那么用力干嘛,我手好疼啊...”
忍冬站在他身旁,歪着头一边抱怨一边甩手,紧接着就听见了楚寄雪冷冷的声音。
“我还以为是什么人。”
忍冬停了这话,吐了吐舌,许是阖家团圆让他的心情好了许多,胆子也变大了,他开始忍不住的打趣了起来。
“除了我那还有什么人敢上手碰您啊?您不拎起来天霜把他劈了就是好的了。”
楚寄雪闷闷的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极为认真的唤出天霜看了一眼,在空中任意比划了两下,思索着一般轻易接触他的人不是忍冬白芷和几位长老,就是各种魔修精怪,就开始思考着到底如何才能把那人劈了。
“我要怎么劈?”
听到楚寄雪的发问,忍冬又瞧见看着天霜冰蓝的剑身,忍不住的一阵恶寒。
师父难道被自己给整傻了不成?他只能硬着头皮,接过问题回复起来。
“就...竖着一剑下去,人就两截了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