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寄雪站在原地,看着忍冬的影子一点点的小成了一个点。半天没说出来一句话,许久后叹了口气。
“当真就那么怕我……多于我说两句话都不愿。”
原本还想在外面散散步的好心情被忍冬轻易击溃了,他转过身,扬起一丝苦笑。推开内屋的门,竟直的走了回去。
楚寄雪坐在椅子前,瞧着面前的铜镜发呆,突然觉得镜中反映出来的一张脸忽的变得有些下流龌龊,实在是过于气恼,楚寄雪扬了扬袖子,将镜子摔在了地上。
他沉着气,强撑自己不往下掉眼泪,却不自觉的红了眼眶,握紧成拳的指甲狠狠地刺入掌心,一字一顿的冲着自己说到。
“楚寄雪,你不该对他起了心思。”
他喃喃,忍受着自己对自己的厌恶,周身的气势都弱了一大截。
好心情被一扫而空,对自己的怨念愤恨越来越强烈,至臻至纯的心境起了波动,不知怎的就觉得烦躁无比。
“枉为人师。”
他嘟囔着,身子一仰回到了柔软的卧榻,楚寄雪垂眸,修长的睫似蝴蝶的翅膀微微颤动,气恼过后的疲惫又一次涌上了心头。
面对现在这班情况,楚寄雪打心底生出一股无力感。即使他修为通天,即使他心境高洁,可依旧躲不过情这一字。
仅仅一个字,便要了他的命。
他只觉得自己如飘飘荡荡的羽毛,怎样都找不到一个归处,又觉得自己似沉重的巨石,如何都无法前进半步。
交织在一处的感觉颇为难受,楚寄雪又呆傻木讷不善表达,窝在心底的爱就那么发酵生长,越来越强烈了。
忍冬那处已经到了后山,许是因为稀少有人入侵的原因,后山的树都是茂密的,碧绿的叶在太阳的照射下投着丝丝的影,微风一吹就哗哗的响。
洁白混着鹅黄的小野花与青翠的草叶生在一处,三叶草掺杂其中,清新的草香与泥土香气混合在一处,嗅起来令人颇为愉悦。
忍冬穿着浅蓝色的练功服,对襟的褂子料子讲究,即使在这样的热天也较为凉爽,衣角处绣着淡淡的云纹,瞧见就觉得淡雅,又配上他清秀的脸,剪裁得当的衣服更衬的他身子笔挺起来。
他催动灵力,熟悉的力量充盈了四肢百骸,心念微微一动,蓝白相间的傲寒就现在了手里,冰凉的触感立刻驱散了周身的炎热。
他随着楚寄雪修的冰系功法,白芷修得却是木系,冰系主控制攻击,木系主控制防守,楚寄雪倒是同时习修了两门。
想到这,忍冬不免得对楚寄雪生了几分敬佩。修一门功法就让他有些焦头烂额的不知如何是好,楚寄雪却一下修了两门,还都不俗。
想要保护这样的人谈何容易?忍冬现在只求不成为他的累赘就要拼尽全力了。
头大,难搞。
他想着,不免得有些郁结。又想到今天楚寄雪见他时的神色,忽的觉得有些气氛,伸出手狠狠地在树干上锤了一拳。树干并没有什么事,可是反馈与血肉的疼还是较为厉害。
他仰起头,默默受着这样的痛,瞧着湛蓝天边的一朵朵洁白云朵,甚至于伸手在空中虚虚握了一把。
飘渺的,一尘不染的,抓不住的。
像楚寄雪一样。
心情莫名其妙的变得极为压抑,忍冬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胸膛中憋的郁结随着浊气一口口的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