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名一个接一个,栗恒对缓释片都还没完全搞清楚,又来了一个LSD,脑子里神经都快打结了。
“医生你说简单点儿。”
“lsd是一种致幻剂,他因为服用了少量的LSD引发幻觉,头晕、头疼,紧接着为了缓解症状,他长时间服用了缓释片,导致药物上瘾,就和你想的差不多,吸du一样。”
“呵。”栗恒笑了一声,不知道这会儿自己应该给点儿什么反应。
心里脑子里一团浆糊。
屈衍安静的躺在床上,除了瘦,像个没事儿人一样。
栗恒盯着屈衍看了一会儿,转身又下了楼。
“到底怎么回事儿?”栗恒问客厅里的人:“我感觉自己现在就是一个白痴。”
屈衍什么时候吃的那个鬼LSD,为什么又要吃缓释片,现在到底要怎么办?
许将是从碧鲁斯就一直了解情况的人,看了眼还在哭的余夏,和栗恒说:“屈衍在碧鲁斯的时候和孙禹佳是因为被人下了LSD,他以为他看到的是你,所以才和孙禹佳上床。接着回国之后,他就经常性头疼头晕,还不时出现幻觉。他正在想办法对付孙禹佳和蒋玉秋,觉得这样太影响自己,就在黑市找人买了缓释片,一吃就是四个月。”
屈衍和孙禹佳上床,真的是有原因的。
栗恒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想法,是屈衍为什么从始至终一句都不解释。
一开始栗恒相信屈衍有苦衷,相信了很长时间,直到时间越来越长,屈衍连一句解释的话都没说过,栗恒才觉得自己错了。
屈衍和孙禹佳上床没有任何原因。
现在有人站出来告诉栗恒,屈衍和孙禹佳,是因为致幻剂。
那这半年经历的这些失望和折磨,是为了什么。
“他一句话都没和我解释。”栗恒冷笑了一声:“我问过他两次,你有什么要说的吗,他都说没有。”
“恒恒。”余夏抹着眼泪说:“小衍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虽然是因为药,但他和孙禹佳毕竟是真的发生关系,连孩子都有了,他还怎么面对你。”
栗恒犹如被人当头一棒,打得头晕眼花。
“说不说是他的事儿,原不原谅他,应该由我决定。”栗恒抬头忍住眼泪:“可是他没说,他连我原谅他的机会都不想要。”
“栗恒。”王誉尧点了根烟坐在沙发上:“每个人的性格都是不同的,屈衍喜欢把事情藏在肚子里一个人承担,他是觉得对不起你,觉得你没有他或许会更好,不需要再经历这些痛苦,不需要再面对媒体,面对孙禹佳虞舒倪这样的人逼迫。”
“他凭什么替我决定!”栗恒哽着嗓子喊了一声,眼泪从眼角滑下来。
今年是栗恒哭的最多的一次,栗恒记得自己从来没这么哭过,没这么频繁剧烈的哭过。
就算是当年和屈衍闹的时候,也没这么哭过。
屈衍刚醒就听见栗恒的声音,闭着眼睛让自己平静几秒,起来出了卧室。
栗恒站在客厅里仰着头哭,屈衍看到他这样,每一个细胞都搅在一起疼,比因为药物头疼还让人崩溃。
“恒恒。”屈衍站在楼上叫了一声,从楼上扶着扶手走到客厅:“对不起。”
栗恒没转头看他,执拗的盯着面前的沙发靠背,当做自己什么也没看见。
屈衍走到栗恒后面,想抱一下栗恒,抬了抬手又放下来。
“你凭什么替我决定!”栗恒回头狠狠的一拳打在屈衍脸上,紧接着一个横扫。
屈衍整个人咣的砸在地上,栗恒又补了几脚,一边踢一边喊:“你凭什么,凭什么!”
那些在陌生的国度,纠结折磨的日子,到底是为了什么?
整夜睁眼睡不着想着的都是屈衍,都是他到底为什么一个字都不肯说。
努力躲着不回国,怕见到屈衍自己会崩溃,没想到还有更让人崩溃的。
栗恒的眼泪一颗一颗往下掉,落在屈衍衬衣上,烫得屈衍连被栗恒揍都感觉不到疼。
“你凭什么?!”栗恒弯腰拉着屈衍的衣领:“你知道我看见你和孙禹佳在一起的时候在想什么吗?你知道我打电话给你,你一句解释都不给的时候我在想什么吗?你知道我这半年每天每天都渴望你能发个短信打个电话或者亲自和我说一句你不是故意的吗?你他妈知道吗!”
屈衍看着栗恒流眼泪,听着他骂自己,眼角越来越湿润。
“我高高兴兴的去找你,想着所有事情都解决了,生了孩子应付完蒋玉秋,我们就可以想办法自己养孩子,过我们自己的日子,可是你呢,你让这些东西,跟打水漂似的沉到底看不见!”
“对不起。”屈衍说。
“哪怕是随便的一句解释,像以前那样说一句你没有,我都能接受,我可以让自己慢慢排解,接受这个事实,就像当年虞舒倪怀孕一样,我还可以原谅你。”栗恒拉着屈衍的衣服,慢慢在他面前跪下,眼眶通红,嘶哑着声音说:“因为我爱你,你他妈知道我有多爱你吗,为了你,什么自尊,什么三观,我都可以不要,只想和你好好的。”
屈衍一把把栗恒拉进自己怀里,紧紧勒着他的腰,埋在他胸口,不断的重复:“对不起,恒恒,对不起,对不起……。”
“你他妈现在才说对不起!”栗恒使劲儿想把自己从屈衍怀里挣出来。
“是我笨,是我自以为是。”屈衍死勒着栗恒不放,一只手拉着栗恒的手放在自己胸口:“决定放弃你,这里就越来越冷,我像是感觉不到自己还活着,感觉不到它在跳。我看见你你和连清在一起,我想你应该过那种平静的,没有波澜的生活。下雨了有人为你送伞,饿了有人给你做饭,有个可爱的孩子,弥补你童年的缺陷。”
“你放屁!”栗恒就势坐在地上,一脚踹在屈衍的腿弯:“这些东西我从来只想要你给!”
屈衍笑了,眼角挂着眼泪,看着栗恒呵的一声笑了起来,依旧勒着栗恒的腰,抬手去擦他的眼泪。
“恒恒,我爱你,很爱,只是在过去的这几个月里,我觉得自己没有这个资格,再说这种话。”
“你他妈以前也没说过!”栗恒软下身体来,不再挣扎,由着屈衍把自己脸上的眼泪擦干净。
“我演戏的时候天天说。”屈衍凑过去吻在栗恒的泪痕上;“那对于我来说,就像是一句假话,没有任何意义。”
栗恒脑子嗡的一声,忘了自己是在生气的人。
从来等不到的一句我爱你,只是因为屈衍觉得,那是一句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