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觉得,这根本就是个发泄情绪的宣泄口,他都被I插了这么多刀了,再多一刀也没事的,是吗?”
听到这句话,姜烽回过头来。那张雕塑般美的、明明已经不可能有任何表情和情绪的脸上,竟然生生被夏子路品出了一丝别样的情绪。
可他这一刻只觉得心痛。
真的,太心疼了,面前的这个男人,他的一生到底挨了多少刀,有多少次像小时那样呐喊求助,有多少次像一具尸体一样在大漠中醒来?
他觉得自己心真的好痛,快要呼吸不上来了,可他还要继续张口,把未完的话说完:“你们怎么能这样呢?怎么能……”
“他不是靶子,他是人,他不会痛的吗?”
“你们一个两个,商量好的吗?”
大漠寂静着回暖,战场硝烟未散,几百平民和十几个特种兵面面相觑,这其中也许只有两个人知道他在说什么,逆着光,姜烽好像说了什么,但夏子路已经被回忆里那个眼睛亮亮的男孩心疼得听不进去,只能依靠口型费力地辨认出,他说:“没关系。”
好一句“没关系”,曾经的那些,难道是一句没关系就可以和解的吗?
“……有人来了。”蒙童淡淡说。
这样一件大事,还是最容易激动的小姑娘,竟然都被叙述的这么平静。
已经疲惫到极点的他们都放弃了侦察和反抗,安静地等待身后的大批人马。
麦茨站在最前方,和蔼的微笑着:“怎么样,小伙子们?”
他看向姜烽:“我帮你回忆了一下刑倪是怎么对你的,你看,还是我们塞恩斯好吧?我看他那样对你,我是你,一定想不想就加入塞恩斯,怎么还会跑到乌托邦的萨拉城呢?”
姜烽冷面道:“不管你的事。”
98
次日清晨。
当天空再次敞亮起来时,暗褐色的土地上撒发着令人作呕的腥咸味道。死人皮被恶臭的浓浆黏连在一起,各色的头发纠缠着干枯、沉进地底。
散落的弹壳硝烟味散,带着裂痕的器物四下乱丢。
方圆千百里只能勉强看到一出人烟。
前几个月所有的营救活动带来的人们都被聚在一起,一个挨着一个,面无表情地排着队等待安排,特种兵们面色凝重,低沉地坐在一排。
他们太强大了。
是的,在这个乱世,当地的组织无疑是最强大的存在,无论是赛恩斯还是乌托邦,对他们这些数着数来的特种维和部队而言都是难以挑战的存在。
“我们这算是被这个疯子一锅端了吗?”半晌,王合文苦笑着问,“还会有转机吗?”
顾炎揉了揉酸痛的太阳穴,疲惫又熟练安慰道:“没关系的,金荀他们带着那个总经理回去了,组织要是知道了我们的情况,一定会派人来支援的。”
“谁会?哪个组织?”弦思冷冷一笑,“九处吗?”
这是大家心里的痛,更是王合文心里的痛,这一剂猛针扎下去,王合文猛然抬头,狠狠剜了一眼弦思,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被身后的严炀彻拦了下来:“你别跟他计较。他不会说话。”
“对。”邵钰也难得正色一回,他伸手搭在王合文肩膀上,向后面看了眼:“夏哥还在里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