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跟我谈。”
“跟你谈不如让我一辈子守寡。”
“为什么?”
“狗都分得清哪些是喜欢哪些不是,谢景行,你分得清吗?”
“分得清的。”
“那我问你,我跟别的男生谈恋爱的时候你什么感受?”
“不舒服。”
“不舒服——就像是幼儿园小朋友分给好朋友的糖却被他转手送给了其他小朋友,谁都知道异性朋友有了对象要避嫌,你不知道,每天黏在我身边害怕我把你抛弃;这么多妹妹追你,她们也能像我一样对你这么好,可你又固执己见不想改变。”
“谢景行,你是不是缺爱啊?”
谢景行缺不缺爱我不知道,反正她说的这些我权当是胡话在听。每个学期开学都会举行开学典礼,十三中的上上下下几乎都是会作的主,我们刚进去的那次开学典礼被那个教导主任弄得隆重又冗杂。他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一本字典厚的演讲稿,结结实实讲了六七个钟头,而在开学典礼开始十分钟以后站在队尾的那群男生就已经开始整活了。
跟他们一起整活的还有今年刚招进来的年轻老师,他们凑在一起打算用斗地主来打发时间。我站在一旁看了一会儿发现这些人的智商属实不太行,那个年轻老师明显是会算牌的,还是个老油条,当地主能打出春天,当农民能逼死地主,按照十分钟一把斗地主的速度,这几个男生能把明年的学费都输出来。
就在这时有个声音忽然喊了我一声:“喂,帅哥,会打牌吗?”
我转身一看,发现是个染着黄颜色头发的不良青年。而我与颖颖读的又正好是私立初中,里面的不良少年没有一百那也有八十,并且还是那种有权有钱有势的不良少年。
因此像这种以为自己染了个头发就是坏学生的手段在我眼里完全是在过家家,他问我会不会打麻将,他们缺一个牌友,我睨了眼在讲台上讲得激情四射的教导主任,很快便点了头。
颖颖常常说我成天冷着脸怎么会交到朋友,今天我就要拿男生下手,让她看看我谢景行不是只会当一个聊天终结者。
隔壁班的男生都凶神恶煞的,看起来和我们班的差不多,而有一个男生躲在黄毛的身后,怯怯地望着我。
这个男生个子不高,很白,脸颊红红的,似乎想开口和我打招呼最后却没有说话。我不知道别人是不是同我一样,如果你生来就是一个很强势的人,那么你面对懦弱的人这种小心翼翼的眼神不会觉得同情,从心底反上来的第一感觉便是厌恶。
然而没过多久他真的与我主动搭了话,并且讲了一个很不像笑话的笑话,但那句话配合着他脸上的神情却十分滑稽,我想他应该是鼓足了勇气才开口的,可效果好像适得其反。
我刚刚才立了fg要让自己交到朋友,不能把这里所有的人都当成弱智,于是我尽量站在他的角度去体谅他的心理,然而我努力了三分钟,却还是失败了。
在这个弱肉强食的十三中这类人永远只能生活在底层,他混在人堆里像是一锅杂汤里掉进了一坨烂泥。我不喜欢弱小,他看过来的目光像黏在衣服上的鼻涕,让人觉得心里很不舒服。
没人会喜欢苍蝇,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