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到底是谁啊。”
余暮渊和沈芜弋站了起来。
全班静默了片刻,有人发出啧的一声:“学委这手气真好,一抓抓了段一段二上去。”
等所有人都准备好时,艾度树就开始报听写了。
一时间,教室里安静得像是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只有刷刷的粉笔滑过黑板和艾度树的声音。
台下的人在写完以后,都会习惯性地抬起头,瞅瞅讲台上两位大佬写的和自己有没有不一样的,有不一样的就自觉拿起红笔在本子上圈圈点点了一下,接着写下一个。
在艾度树报出下一个词语时,沈芜弋写了一半,突然有些记不得下面该怎么写了,粉笔点在那一画的收尾处停滞住了。
沈芜弋另一只手在黑板的干净处细微地比划了一下,努力回想着,但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
要不就不写这个了吧。
黑板传来轻微的振动,伴随着很轻很轻难以捕捉的敲击声,短促而清脆,引得空气都在微微震颤。
沈芜弋一偏头,就看见余暮渊在他的左手边画了两笔。
沈芜弋脑中的那根筋像是突然被刺了一下,混沌的思绪霎时间清明,他转回身,很快速地补完了剩下的结构。
而有同学早早就写完抬起头,完整地目睹了这一幕。
余暮渊向后看了一眼,侧过身,右手中指抵在唇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而台下的人也心领神会地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只有艾度树被蒙在鼓里。
最后两个人都是全对。
二班的语文老师比较特立独行,在每次听写完以后,都会让人站讲台上和自己的听写成绩合影,美名其曰拍照留念,有时候她晚自习比较忙,就会让艾度树代她做这事。
“来,上来合影,你们两个谁先来?”
语文老师今天去出返校考要用的试卷了,所以由爱度树来帮他们拍照。
沈芜弋还没有说话,肩膀却被人勾住,毫无防备地往讲台上带,他诧异地转过头,看见余暮渊深色的瞳孔,在灯光下像是耀眼的黑曜石,精致,完美。
余暮渊看向艾度树,笑了笑说:“一起拍吧,反正成绩都是一样的。”
“也不是不可以,上来吧。”艾度树想也没想地回道。
于是,沈芜弋就稀里糊涂地被余暮渊拉到讲台上,两个人并排站着,手肘碰着手肘,他的肩抵在余暮渊的上臂,隔着一层衣料地贴着,传来的体温烫人。
他一定是发烧了,一呼一吸之间都格外的滚烫,身上热得好像是要烧着了。
他现在是森林边缘的枯枝败叶,热切地渴望着阳光,想要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哪怕汲取了过多的热量会让自己自焚,化为灰烬送春泥。
但他甘之若饴。
只是为了那点不属于他的微光。
咔嚓一声响,照片里,余暮渊的眼神不知为何,看着格外的温柔,而站在他一旁的沈芜弋,面色白净,鼻尖小痣惹人眼,圆润的耳廓泛着一层胭脂红。
外貌上相差甚大的两个人,站在一起却不显违和,反而有种奇异的恰到好处。
这是他们两个人的第一张合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