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而俯下身,唇瓣贴着沈芜弋柔软的耳廓,温柔的声音在他的耳畔流连,呼出的气息烫人,带着他心中不可言说的情欲:“是我遇见你的那天。”
也是我喜欢上你的那天。
就在那年夏秋交际的时节里。
在他意识到自己喜欢上沈芜弋的那天,他就改了自己的名字和签名,将自己的喜欢隐晦又坦诚地暴露在所有人的眼皮之下,将自己埋藏在心底的喜欢延续到今天。
“说出来也有点难为情,”他这么说着,但表情却很淡然平静,甚至还低低地在他耳边笑,“以前刘子顺和我提起这些的时候,我其实觉得做这些事很傻。”
因为那时候他还没遇到沈芜弋,没有遇到他心中唯一的喜欢。
直到喜欢上一个人,他才发现,原来他也是世间上亿人中的俗人之一,和所有爱而不得的人一样,在红尘里甘愿沉沦。
但余暮渊无疑又是幸运的,他是一阵路过的风,在万千绿意中找到了那片属于自己的树叶,因为只有那片树叶会记得,有一阵属于他的风,会带着他一起私奔到银河,在火星和木星之间的小行星带里相爱。
沈芜弋觉得余暮渊真的很傻,试问谁会在青春年少之际毫无保留又虔诚地去爱一个人,又有谁能笃定,未来的一年,两年,十年,二十年,他们依旧能够相爱如初,但他却什么都没说,一颗心脏像是被温暖的手拢在掌心,变得熨帖而柔软,于是,他转过头,主动用嘴唇贴了贴余暮渊的嘴角。
原来我们都是一样的傻子,我们都在经历孤注一掷的赌博爱情,我们都心甘情愿。
于是沈芜弋靠在余暮渊的怀里,也慢慢地和他一一坦白,而余暮渊的指尖绕上他的发,耐心地倾听,间或发出低低的鼻音应和。
当他有些难以启齿地说出自己收藏了带着他字迹的草稿纸和便利贴时,他感觉到头顶传来一声笑,贴着的胸腔微微震颤,带着他的耳垂又酥又麻,然后,有湿热吻上他的前额,缱绻的低语附着在耳畔,久难散去:“你好可爱啊,宝儿。”
“以后要的话就光明正大地和我说,我都给你。”
只要我有,只要你需要。
但是沈芜弋还隐瞒了一个秘密,他想迟一点告诉余暮渊,想给他一个出乎意料的惊喜。
直到最后一个字落下,下课铃也恰到好处地响起。
余暮渊拉住说完秘密后眼神躲闪想要逃走的人,笑着说等等,然后在走廊的安静被喧闹打破之前,和他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小教室里,在明晃晃的灯光下,低头接了一个吻。
沈芜弋半阖着眸,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英俊的脸,不知为什么,混沌的脑子里想起他在某天的午后随意翻阅的一本书。
书上写着:原来充沛的爱意是世间最美的黄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