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柳之做东,将醉仙楼的招牌菜点了个遍,然后问道“各位妹妹想吃什么,尽管点。”话虽是对她们三位女子说的,可目光从未离开过楚尤嫤。
赵秀兰点了一道她最爱吃的烩鲈鱼,赵秀禾秉着矜持没主动加菜。
赵家两姐妹是特地空了肚子出来的,而楚尤嫤已经用过晚膳,在菜上齐全的时候只象征性的吃两口。
蒲柳之见状问道“这饭菜可是不合嫤儿妹妹胃口?附近还有一家春食楼,不然我们在去那儿尝尝?”
见一桌子的人都放下竹筷看着她,楚尤嫤有些不好意思,连忙道“并不是这里的饭菜不合胃口,只是我来时便用过晚膳了,是以吃不了许多。”
楚尤嫤话落,就听见楼里有人嘶声喊道“走水了,走水了!”
今日本是上元节,出来游玩的人比平时足足多了四五倍,来酱仙楼吃酒的人更是不少。
一时间,整个酱仙楼的人乱做一团。
为了寻求安静,蒲柳之特地让店小二寻了个靠里的位置,谁料出了这档子事,外间的人都堵在楼梯出挤不下去,更遑论他们还在最里间。
楚尤嫤已经是死过一回的人,心里虽然也慌乱,但还能保持镇定。
赵秀兰却急得哭了出来,哭喊道“我们该怎么办,我还不想死啊。”
蒲柳之推开窗,从二楼顺着看往楼下,这酱仙楼追求与众不同,建的比周围的宅楼都要高,若从二楼跳下去,不死也得残。
只得打消跳楼逃生的念头。
酱仙楼里常备酒油这类易燃之物,这一旦着火,火势迅猛异常。
待外间的人逃出去后,这酱仙楼已岌岌可危。
赵伫仁护着赵家的两位姑娘,蒲柳之单护着楚尤嫤一人,几人迅速下楼。
楼内已火光冲天,眼见着就要逃出去了,却从二楼掉下来一根横梁,正冲楚尤嫤的身影。
楚尤嫤加快了步子,想在它掉下来前冲出去,楚尤嫤倒是跑过去了,背后却传来一声闷哼声。
原是蒲柳之看到横梁要掉下来,就快砸在楚尤嫤身上了,想替她挡。
可楚尤嫤身形娇小跑的快,冲了过去,他却被燃着火的木头砸了个正着。
眼见着火势无法控制,越燃越旺,火光弥漫,蒲柳之又被砸在木头下,逃脱不开。
楚尤嫤回头,看见这一情形,转身就往回跑。
蒲柳之晓得她的意图,大喊“别过来,你快走,走啊。”
“别管我,快走。”
赵家两姐妹已经逃了出去。
楚尤嫤到他跟前,与赵伫仁合力将蒲柳之拉了出来,拖着他逃开。
楚尤嫤不知蒲柳之是想要替她挡而被压住,却仍义无反顾的回去拉他,并不是对他有情意,而是因着二人之间多多少少的情分。
经历了这一场险难,蒲柳之受伤最重,整个背部血肉模糊。
楚尤嫤和赵伫仁的手都被不同程度的灼伤。
酱仙楼的火势已经传开,有百姓自发的跑去与士兵一同灭火,闹得人心惶惶。
赵老太太自然也听闻了这场火势,在屋里坐不住了,让婢子扶着到府门口等着。
派出去寻人的小厮还没回来禀报消息,赵老太太急得不行,连连往四处张望。
临近戌时才从从浅薄的月光下等来一个报信的小厮。
“老夫人,表姑娘受了伤,去了医馆,这一时半会儿的怕是回不来。”
这小厮是赵伫仁的长随,赵伫仁派他回来先报个信。
赵老太太闻言一颗心猛的往下坠,急急追问“怎么受的伤,伤势如何?”
“表小姐在从酒楼逃出来得时候被火灼伤了手。”
“备车,去医馆。”赵老太太喊道。
贞巷仁杏医馆内,除了楚尤嫤一行人,还有几个被烧伤的人在一旁哀嚎呼痛。
仁杏医馆是里火源比较近的一个医馆,收治的伤患也多。
属蒲柳之伤势最重,郎中先去医治的他,剩下几个伤势不算太严重的,都交给了学徒处理。
楚尤嫤只是灼伤了手,自然是学徒给她清理上药。
皮肤撕裂的疼痛感一阵一阵的袭向楚尤嫤,在学徒调好草药后,赵秀禾从学徒手中接过,给楚尤嫤上药。
赵秀禾将草药敷在楚尤嫤被灼伤的手上,楚尤嫤自小便是娇惯着养大,哪受过这等苦楚,剧烈的疼痛使楚尤嫤忍不住嘶痛出声。
还没等赵老太太道医馆,楚尤嫤一行人便上了马车打道回府。
蒲柳之因伤势过重,昏了过去,蒲玔仲亲自来医馆把他带回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