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昭昭,无风无荫,男人就站在旷野,身形颀长,肩腰比例极好,眉目说不出的锋锐,生生减淡了轮廓五官的俊美感,气势昂藏肃默,连微荡的衣带都都充满了克制与疏冷,满满的禁欲感。
曦太子看到了,这一次,他终于看清楚了,这是摄政王!以为他认不出来吗!就算化成灰也……再说你还穿着衣服呢!摄政王常服!
这张脸也过于好看了点,怪不得一直遮着藏着不让看,但孤是有骨气的!在孤这里,别以为刷脸就能过去!看到这个黑衣人了吗?敢打坏主意,这就是你的下场!
黑衣人已经被勒的喘不过气了,曦太子还在继续用力,语气狠辣:“说,姓什么叫什么,哪来的,家里几口人地里几头牛几个爹几个娘,谁派你来的,让你干什么!”
黑衣人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示意他松手,有话好好说,结果这个建议并没有被采纳,他连齿里藏的毒都没办法咬,硬生生被勒晕了过去。
曦太子十分意外:“诶?这么快就扑街?不是会武功吗?”
他对解平芜不熟悉,谢平芜却很熟悉他,没见到人之前,光是画像就看过很多遍,见到之后,他有一百种方式暗中观察太子而不被太子知道。
他知道曦太子一双眼睛生的很灵,却不知能绽放这样的光彩。
照生辰算,曦太子今年十九岁,体型不同成年男人,还带着些少年感,手脚是修长的,腰是柔韧的,皮肤是润弹的,小虎牙白生生,稚气又活泼,哪怕不笑,都满脸阳光,生机勃勃。
解平芜从没见过这么鲜活的人。往日只觉得他傻乎乎,没想到还有这么灵巧的身手,明明不会武功,近身手法却如此机敏。
摄政王的注视很短暂,和他本人的气质一样充满克制,可曦太子是什么人?聪明绝顶,当然注意到了!他一点都不怕被看,还更加得瑟,更加有展示欲,来啊,看!使劲看用力看!本太子是不是很帅,是不是闪瞎了你的狗眼!
手臂重量越来越沉,有点经不住,他才想起来,清醒的人和晕倒的人不是一个重量……
“啪——”
他顺势,姿势潇洒的把黑衣人甩向前方,下巴一抬:“你拿去吧,看着办。”
明明是没办法的事,却被他硬生生拗出一股‘赏你了’的气势。
莫白立刻带人上前,抬走了黑衣人。
解平芜没有计较曦太子的挑衅,或许在他这里,别人以为的挑衅根本不是挑衅,不值得有情绪,只问:“孤身来此,不怕危险?”
听得出来是在讽刺了,翻译过来就是:这么冲动,不怕死吗?
曦太子斜斜挑眉:“摄政王不是在?”
别以为我没看到你,从开始你就在了,解狗!
解平芜:“本王不一定会保你。”
曦太子眉梢挑的更高,声音也透着嘲讽:“所以孤才靠自己啊。”也没哭着喊着求你帮忙是不是?
他骄傲的样子像极了开屏的小孔雀,解平芜很想问候一下他的屁股,不疼了?
曦太子立刻警惕:“你在看哪里!”
当摄政王就能管不住自己眼睛吗!
解平芜声音淡淡:“若想逃跑,建议太子还是断了念想,臣不喜欢计划外的事——任何事。”
曦太子后背一凛,这狗果然不好骗!试试都不行!
“跑?为什么要跑?孤是太子,坐拥山河,从自己家炕头跑到后山,就为了迷路,有意思?”他眯眼笑着,露出小虎牙,“还是说——这事儿其实不确定,我家未必是我家,不跑没办法自保?”
怼的漂亮!你可太帅了太子殿下!
曦太子自觉应对完美,翘着尾巴就往前走,准备和对方好好打个嘴仗,为了不输气势,连走路姿势都特别在意,走的特别稳,特别帅,特别端庄优雅——
然而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人总是在最得意的时候猝不及防翻车,他脚底踩到了一颗圆滚滚石子,踉跄前扑,直接表演了一个‘投怀送抱’!
草?你妈的,为什么!就不能只展现爷帅的一面吗!这哪儿来的破石头?给孤拉下去砍了!
解平芜却并没有想接住他,还侧身一步,躲开了。
他不走这一步,曦太子哪怕为了面子,自己都会往旁边斜,就是摔死也不能沾解狗一点,就是这么有骨气!可他躲开了,好像别人是什么脏东西,不想接触,不想看到,避之而无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