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太子手有点疼:“嗯,只跟你跑。”
莫白这边,小抄还没完,只是这个问题让他一头黑线,可这是王爷的命令,又能怎么办呢?他再次捅了捅安公公。
于是,殿内再一次听到了安公公训斥小宫女:“ 还是个姑娘家呢,走路怎么这么不当心?撞着人了怎么办?”
解平芜抓到‘姑娘’这两个字,立刻亲了口怀里的人:“那天我抱来的那个小姑娘还记得么?她很喜欢我!我很招小孩子喜欢的,宝宝生下来,也一定会喜欢我,不会怪我忽略了他几个月的!”
曦太子:……
并没有,孤都看到了。
解平芜:“宝贝你信我,让崽崽认我这个父亲,我们一起养好不好?”
曦太子有些沉默。话题为什么跳跃的这么厉害?你的孩子,不让你养给谁养?孤之前会这么说,完全是因为你的拒绝,现在你不拒绝了,当然你好我好大家好!
这个问题也顺利解决,然而这还没完,莫白把小抄递给安公公,更带劲的来了——
安公公:“这是什么花样,丑死了,赶紧撤了撤了撤了,省得别人笑话!”
里边解平芜:“这些天,外头都在笑话我,说我不在是高高在上的摄政王,怕媳妇,骨头软,可我不觉得,我觉得这里很甜……”他抓着曦太子的手,放到自己胸口,“我就喜欢你跟我闹脾气,罚我,咬我打我,跟我撒娇。”
曦太子十分迷惑:“你管那叫撒娇?”你对这两个字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解平芜用力的点了点头:“宝贝想怎么撒娇都可以!”
曦太子:……
完了,这狗脑子坏掉了!
对这一点,莫白和安公公也深有体会,总觉得这个小抄提示继续下去,摄政王可能会翻车。但他们又不敢不听话,万一摄政王醒来追问,他们怎么答?纵使艰难,他们也硬着头皮,把所有提示都过了一遍。
最后结果就是,解平芜被赶出了寝宫。
这一次醉酒计划,目的算是圆满达到了,解平芜坦诚的说出了心中想法,有些事做时的理由,曦太子心结解开,自然不会再对这些误会生气,却也……被解平芜醉言胡语气的够呛。
前边的倒也算了,后边的都是什么鬼话!
解平芜一早醒来,发现自己没在太子寝宫,睡的不是小太子的床榻,带的也不是小太子的被子,非常迷惑,冷着脸把莫白叫进来:“谁自作主张,把本王带到偏殿的?”
莫白翻了个白眼,不是我们胆大包天擅自把您带过来,是您自己没发挥好,被天子殿下轰出来了好吧!
他这般如此如此这般,把昨夜经过仔细讲述了一遍。
解平芜眼梢眯起,略有些迷茫,他说的太多,表现欲过度,又太无聊,把小太子烦着了?还赶他出来?不可能,这不是他,他可能这样!
莫白一脸允悲,真的,王爷,这就是你。他也是没想到,自家王爷竟也有这么天真简单的时刻……
解平芜没敢耽误,立刻更衣洗漱,收拾自己,去正殿看小太子。小太子这次看到他没有吐,也没有骂,允许他站在一边,只是十分嫌弃,很难给出好脸色。
摄政王……摄政王罚站了一会儿,就淡定了,好歹有用不是?能看到人就不错了,还想要什么更过分的?
误会已经解开,心中疑问也说开了,曦太子哼哼唧唧,越来越娇气,越来越骄纵,在解平芜面前越来越理直气壮——
“这道菜给摄政王!”孤不爱吃!
“这个茶给摄政王!”孤不爱喝!
“这个宫女让摄政王处置!”孤都这样了还惦记着勾引,好烦!
“所有折子,都给摄政王!”孤好累好乏,什么都不想管!
解平芜一点都没生气,全部从容接下,还更加警惕周围,越发洁身自好,不管男女,说话都必须在安全距离之外,省得哪天被人陷害,惹小太子生气。如此兢兢业业,恪尽职守,也是日子过去,醉酒形象淡化,曦太子终于让他近身了……
虽然大宝贝身体不适合做太多事,不能太激动,可对方给予自己的这份温暖,这份安心,什么都比不了!
当曦太子随手翻开案上奏折,点评两句,解平芜下意识指点他所言漏洞,哪里没想到时,曦太子只要鼻子哼哼,不满的‘嗯’一声,解平芜就不敢说话了。
曦太子拿眼白看他:“怎样,孤现在可以咸鱼了吗?”
解平芜跪跪的很标准:“可以。”
曦太子:“江山谁管?”
解平芜:“我。”
曦太子:“政事谁干?”
解平芜:“我。”
曦太子:“崽崽谁养?”
解平芜:“我。”
曦太子:“ 孤是谁,你又是谁?”
解平芜:“你是我的太子,我的心肝宝贝,我是你永远的臣子,为你开疆拓土,守护赵国,解决一切麻烦,只要我在,你有任何权利,包括……懒。”
曦太子闭上眼睛,深呼吸,舒服!未料到穿越一场,竟然过上了梦寐以求的生活!圆满了!
“乖了。摄政王阁下,请再接再厉。”
“是。但是——”摄政王凑了过来,“我要这个。”
一个轻柔亲吻,落在曦太子唇边。
春光融融,阳光灿暖,微风里送来淡淡花香,他听到了桃蕾初绽的声音。
曦太子没有拒绝,他也拒绝不了,这些天受折磨的是解平芜,又何尝不是他自己?解平芜自己跟自己较劲,他也在自己跟自己较劲,这一场误会可谓旷日持久,经历时各种烦躁,难堪,可怕,过来了又不后觉得悔,对彼此更了解,更默契,心贴得更近的结果……是爱意越发浓厚,占有欲也更多。
解平芜想亲吻自己的宝贝,曦太子当然也想和心上人靠的更近,于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吻,慢慢的就变了,越来越深,难解难分……
曦太子用最后一点理智,推开了解平芜:“不,不行!”
解平芜气息不稳,有些委屈:“……为什么?”他已经控制的很好,不敢多要,亲一下也不行么?
曦太子一句话,就把他的欲求不满变成了惊吓。
太子说:“我要生了。”
解平芜当即腿软:“要生,生了?”
曦太子正在经历第一波阵痛,咬的下唇发白:“应该……是。”
解平芜立刻抱起太子,奔向东宫早已准备的产房,同时连声暴吼:“太医——宣太医过来!安公公呢,过来伺候!莫白,整肃禁卫军,里里外外给本王看紧了!”
摄政王几句话,把整个东宫唬的震了三震,安公公来了,刘太医过来了,莫白去忙了,所有人严阵以待。除了以刘太医为首,各种经验丰富的老太医,还有身体强壮,正当年的优秀太医,女官,宫人,禁卫军跟着莫白,加上摄政王的亲卫,里三层外三层,把东宫围得铁桶一般。
曦太子疼的忍不住,在内室喊出了声,解平芜 急的不行,在外面等是不可能的,太煎熬,他也等不下去,直接拎袍闯进去,握住曦太子的手:“宝贝别怕……我陪着你。”
看着他没什么血色的脸,绷紧的嘴唇,连手指都在颤抖,曦太子深呼吸:“你才是……不要害怕啊。”
家人的离开对解平芜并没有造成什么心理阴影,他自小在宫廷间长大,受赵朔帝提拔青睐,就是个天之骄子,在外征战十余年,战无不胜,无往不利,什么时候害怕过?可这一刻,他是真的害怕了。
如果有什么鬼门关,他一点都不希望小太子去闯,他希望所有危险都冲他来,不要伤害小太子!他……承受不住。他失去的东西太多,从未执念想要什么,但这个人,他绝不可以失去!
曦太子其实感觉还不错,除了有点疼,并没有其它不适,既然是穿越时送了大礼包,应该不会有问题?
“我会好好的,崽崽也会,你别怕……”
“嗯,我们都会好好的……”解平芜吻着曦太子的手,眼眶发红。
也许是曦太子体质很好,怀孕期间养的也不错,再加上说不出来的玄学,整个产程并没有折腾太久。在三月份的开头,春暖花开,阳光大盛,百花吐蕊,馨香满室中,崽崽出生了。
是个男孩,脑袋圆圆,身子圆圆,皮肤有些皱巴巴,哭声特别响亮。
安公公看着裹在包被里十分精神的崽轴心,老泪纵横:“小主子……是小主子啊……”
解平芜这边已经捧着曦太子的脸,心疼的亲吻:“辛苦宝贝了……”
曦太子无情的推开他,连声问安公公:“崽崽好不好?健不健康?手脚有力气么?”
安公公把孩子抱给他看:“小主子手脚有劲,精神的很呢,还长的特别好看!”
曦太子看了一眼,心说这叫好看?不过也好,只要孩子健康,他别无所求。视线转向解平芜,他吐了口气:“我有点累,你别怕,好好看孩子,我先睡一会儿…… ”
解平芜把他的手塞到被子里:“嗯,你睡。”
小太子没事,解平芜满血复活,盯着太医给小太子诊脉,确定不可能再有任何危险,盯着宫人清理秽物,让小太子睡得干干净净舒舒服服,这才亲手抱了抱自己的崽崽——奈何崽崽好像十分不喜欢他,或者他抱人的姿势,哭的更凶,没办法,他只好先放下,盯着人轻柔的,快速的把崽崽洗干净,包上干净的小被子。
崽崽哭了一会儿就累了,眼睛闭上,昏昏欲睡,他把崽崽放到小太子身边,看着一大一小两个宝贝睡的安静乖巧,心里满满胀胀,唇角控制不住的翘起。
人生至此,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很快,解平芜就高调宣布了崽崽的存在,没具体说是谁的孩子,只说是太子之子,不管宣布仪式还是赏赐之物,都是最高规格,很明显,不出意外,这个还未满月的崽崽就是下一代储君。
群臣早已有了心理准备,并没有惊讶,反而叹了一句:果然如此。
自曦太子归朝,摄政王就一直对太子很好,政事教导,旁事引导,一步步领着太子往前走,还什么都不计较,之前给太子堆雪人都堆了个一家三口,最近更是不避人,各种跪搓衣板,明显就是个惧内的……这不是很正常的事?虽不知太子为何天赋异禀,但仔细一想,这是好事,有这么两个厉害的爹,孩子能教不好?没有后宫争斗,未来也不存在争储问题,这将来……不得了,赵国必大为可有!
曹皇后心情就不那么美丽了。她算计了这么久,想了那么多,结果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不但赵扬抛弃了她,早就不听她的话,连侄女都不准再进宫看她,在外没有助力,在内拢不来心腹,这皇宫之内,她根本掀不起任何波澜,这座坤宁宫,已经跟冷宫没什么两样。
可外头不知道,没有人会相信她堂堂一个皇后,会在这里吃苦,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监视之下,每走一步都有人说嘴劝诫。坤宁宫没有封宫,她却不能往外走一步,每日吃什么穿什么,什么时候吃什么时候睡,自己做不了一点主。摄政王已经知道辽东使团献舞,殿内房梁的事是她干的,可她并没有想刺杀太子,只是想让大家知道太子是个怪物,会生孩子的怪物,继尔掀起各种不利舆论,她好从中行利……
她用的都是宫中老人,绝不会有问题的那种,谁知摄政王还是查到了!不但查到,还立刻采取了行动,把她困在了这里,说不会让她死,就让她亲眼看着,太子以后会有多幸福,太子的孩子有多幸福。
那个位置光芒万丈,至高至顶,可永远都不是她的,她只有看的份。一到相关大事,摄政王还让人专门讲给她听,比如他是怎样引导言论,让大家接受曦太子的特别,淡化皇后在朝堂前后的存在,太子产子,他让人送了几天才能有的一顿肉,说以后每逢小孩子生辰,普天同庆,都会加送一顿肉给她吃……何其残忍,何其残忍!
曹皇后知道自己的人生到此为止,不可能再有任何希望了。
解平芜做的不止这个,他还让人掀了一个刺客组织——胆敢混进使团,刺杀太子的那个女刺客组织。这个组织存世很久,盘根错节,一层层捋下去,竟查出不少人,还有前朝余孽混在里面。
很好。他以前不知道便罢,现在既然知道了,当然一锅端了!谁也别想搅风搅雨,赵国必须海宴河清,太平昌盛,他的小太子,必须在自己地盘活的舒心畅快,一生顺遂!
曦太子揣崽时各种辛苦,到了后期尤其难受,哪哪都不舒服,睡个安稳觉都做不到,卸完货一身轻松,连睡三天,整个人精神很多,哪哪都舒爽,七天后,更觉身体倍儿棒,不肯和正常产妇一样坐月子,被解平芜各种哄吓诓骗加谈条件诱导,才乖乖坐满了一整个月。
解平芜就比较辛苦了,一边努力哄小太子,一边还要哄崽崽,给换尿布,穿衣服,陪玩……除了喂奶的活干不了,其它的全能干。
没有人要求,他只是乐此不疲,根本不想假手他人。崽崽越来越可爱,满月之后长开了,虎头虎脑,圆滚滚的特别漂亮,眼睛像他,眼尾线条有点锋利,将来学武,定增杀伐之气,笑起来的样子像极了小太子,软软的,乖乖的,能甜到你心里。
他甚至有些等不及想看崽崽长大的模样了,一定特别能调皮,也一定特别会撒娇。
阳光下,解平芜抱着孩子,长手搂过曦太子,在他眉心印下一吻:“谢谢你……给我的这所有。”
七月初,曦太子到这里已有一年多,天气炎热,他和解平芜并没有去避暑,而是去了园子,陪伴赵朔帝。赵朔帝因风症昏迷,一直在这里静养,身体也一直在衰弱,可他求生意志似乎很坚强,一直挺到了现在。可也仅只如此了。之前太医不敢暗示的太明显,现在却能直说了,皇上脏腑衰竭,脉象浮弱,没几天了,让太子和摄政王做好准备。
曦太子对这个名义上的父亲谈不上喜欢,当然也没有讨厌,只因上辈子与亲人的离别,多少有些遗憾,便想在这里,陪伴对方最后一程。解平芜没有反对,转身就把议事地点改到了这里的外院,所有折子也在这里批。
两个人每天都会去看赵朔帝,崽崽也就,什么时候都要跟着。小孩不爱哭,也不怕生,被引导几次,知道床上的皇爷爷生病了,不能闹,就乖乖在旁边自己玩,各种翻身。
是的,他最近学会了翻身,并且熟练掌握,正是乐此不疲的时候,不用别人哄,自己就能玩的很开心,还能把自己逗笑。翻着翻着,一个不小心,他就抓到了床上人的手。
“啊——”他还不会叫人,用各种高声提醒自己爹爹。
曦太子回头,就看到赵朔帝的眼角,有泪水流了下来。
他赶紧抱起崽崽,叫了太医进来。
太医把脉后,还是那些话,总结就是,皇上现在是肯定没有意识的,也不会有任何好转,的确……没有几天了,大约孝感动天,小主子的亲近,皇上感受到了,若真到了那一刻,定能安心瞑目。
曦太子:“孤知道了,你下去吧。”
可能这就是个巧合,人体复杂,有些生理反应说不清……他下意识,握住了解平芜的手。
解平芜紧紧回握,与小太子十指相扣。真正和赵朔帝相处多年,有很多过往的是他,有亲情牵扯的也是他,可这一刻,他心中情绪,似乎小太子能感同身受。
阳光落下,光影斑驳,日子交叠,是甜的。
曦太子抬头看着解平芜,因为这个人,因为身边站着他,未来所有一切他都能坦然面对,无论是活跃的生机,希望,还是阴阳隔离的落寞,再也见不到。
解平芜低头稳住了他。
谢谢你,宝贝,有你的到来,我的人生才没有乏善可陈,在阴霾天空下,绽放出了花海。
作者有话要说:本文至此完结,谢谢一路支持的大大,爱你们~比心~(づ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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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书里的替身太子,江观太懂了,身边没一样是真的,整个皇宫都在演戏,包括男主角的喜欢,等那位白月光回来,他就要折腿舍命,拱手让出一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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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小废物把江山拿下,送给了他。
你现在可以欺负我了。别喜欢他们,他们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