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二人这番打闹,云落安心中郁气尽散,笑着跟了进去。
父亲,母亲,哥哥,现在我过得很好,放心吧。
黄昏时又下起大雪,药庐里地龙烧得旺。鬼卿子将银针在案上铺开,淬了酒。
“丫头,你想清楚了?”白慕风不放心问道。
“嗯,近来总觉得不安心,试试未尝不可。”云落安认真道。
“忘便忘了,你为何如此强求……”白慕风叹道。
“若施了针还记不起来,便是天命了,我也不再强求”云落安笑了笑,“医圣,劳烦您了。”
“可能会有些疼痛,且忍着些。”鬼卿子提醒道。
“不怕,”云落安道,“您随意施展便是。”
鬼卿子手上动作不停,指风疾掠而过,将银针分别刺入她风池、风府、天柱三处穴位,点揉刺激。
须臾,云落安眉心皱起,似是极力忍痛。
“云丫头,中毒前的事,还记得多少?”
“都记得,”云落安道,“唯独不记得如何中毒。”
“最后的记忆是停在何时?”
“最后……”是楚君离醉酒那夜,她有些难以启齿,“楚君离的生辰宴上。”
“可还记得是哪一日?”
“记得,那日是……”她猛地停顿,被针刺的穴位猝然剧痛,如狂风般席卷而来。
那日是楚君离的生辰宴,她与楚君离抵死缠绵,可是后来呢?
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接下来的事情,为什么全无记忆了?!
“师父,她怎么了!”白慕风惊道。
鬼卿子把她平放在榻上,用宽布带扎紧四肢,以免她不慎抓伤自己,施缓缓道,“脑海构造冗杂,记忆更如星辰大海,各自均有其运行之道,强行逆转必会如筋脉崩裂般痛苦,但唯有此法,可易经洗髓,令记忆回溯。”
“既然这么痛苦,便不要让她记起!”
“她并不属于这里,”鬼卿子注视着白慕风,语重心长,“她要回到记忆最初的地方去。”
云落安只觉头撕裂般地疼,无数光影在脑中不断闪现,一阵天旋地转间,失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