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季修仿佛屏蔽了外界事物,一心一意都在那扇产房门上。
这三个小时里,先后出来了三个护士,都是去拿助产的东西。第三个护士出来,季修连忙将人拦住,“怎么样了?”
护士擦了擦头上的汗,“如果还是顺产不出来,就一定要剖腹产了,否则大人和小孩都会有危险。”
“现在就剖……”
“产妇不同意,她不要肚子上有一道疤。”
“我同意,我是她丈夫,我同意她肚子上有一道疤。她平时在外我要她穿长衣长袖,露不了肚子。她全身上下连同肚子都只有我能看,我不介意,你跟她说我不介意……”
护士:“…………”
“产妇自己不愿意,她还是清醒的,就算丈夫同意也没有用。”
护士话音未落,身前的男人便冲到产房门口,隔着一扇透明的玻璃窗,望着里头躺在手术台上的女人。
“四月我求你了,别自己生了,听医生的话剖腹产好不好?”
产房的门是隔音的,里面根本听不到外面的声音。但整个安静的走廊,便回荡着季修一遍又一遍的“求人”的声音。
零度看着这一幕,都不惊咂舌。
二十分钟后,产房的灯灭了。
护士抱着襁褓里的婴儿先一步走出来,“家属跟我去温室吧。”
紧跟护士出来的,是躺在病床上的四月。女人头发浸湿,一张小脸苍白无力,但还是有些意识的,只是困极了。
护士的话还没说完,季修易武山欺凌就便直接绕过了婴儿,走到四月身旁。拉着她的手就不放,紧紧地拉着,“不生了,以后都不生了,真的不生了……”
见男人眼角挂着泪,还是头一次见到季修哭。四月扬了一下唇角,伸手摸了一下他的脸,“我是不是很厉害?没动刀子呢。”
“很厉害,比我厉害多了。”
她轻轻呼了一口气,“我不想动刀子,我说过我是你的,哪哪都是你的。”
四月生子,她自己倒是没怎么吓着,但是把季修吓得不轻。一连好几个夜晚,男人睡觉都会惊醒。
醒来便是找老婆,见她在自己身旁睡得很安稳,才会舒一口气,再搂着她睡。
四月生了一个女儿,因为是在四月生的,所以小名就叫做小四月,大名是季修取的,叫季慕月。
夜晚的榭水楼阁很安静。
主卧的窗帘没有拉,玻璃窗也拉着一条缝,有夜风从窗外吹进来,荡起了窗帘角。
季修将人压在身下,忍了十个月,当真是忍得极难受。尤其小四月还吃母乳,每次四月给她喂奶,一旁的季修就跟打了霜的白菜似的,一脸的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