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玉殊往着化血池方向一路疾驰。而鸿蒙天宫之上, 天一点点亮了起来。
谢玉清和桑乾君领了人, 早早恭候在问月宫外, 仙门百宗都已经将核心弟子召唤到了鸿蒙天宫, 等候着秦衍出来。
等时辰差不多后, 还不见秦衍出来, 谢玉清皱了皱眉头, 看向旁边云羽:“你去请盟主。”
云羽应了一声,便御剑起身,到了揽月宫前,单膝跪下, 恭敬道:“盟主, 时辰已到, 大家都准备好了,还请现身。”
门“吱呀”打开, 云羽抬起头来。
入眼是鸿蒙天宫宫主礼服的衣角,银色卷云暗纹,衣角边上绣着五岳山川, 顺着衣角往上,是鸿蒙天宫特制环形玉佩, 中间追了一颗黑色珍珠。再往上, 是一张清正英俊的面容, 然而见得那面容的刹那,云羽猛地缩紧瞳孔,成了竖瞳。
“宫……宫……”
云羽结巴着, 惊得一时说不出话来,江夜白提步走出来,步履从容,路过云羽时,他低声道:“你负责杀了谢玉清。”
云羽愣在原地,江夜白走到揽月宫边缘,所有人都仰头看向他。
太阳从他身后缓缓升起,众人看见江夜白的面容,都露出震惊神色来,江夜白抬起手,冷声道:“三千年,吾与叶澜约定,将此世一分为二,因吾等搅乱云泽,害云泽生灵涂炭,故而本尊答应,在两界结界之处,设四条气脉,用于抽取业狱灵气,供养云泽,以供云泽复苏。时限,两百年。”
“而你云泽仙人,卑鄙无耻,不守信用,两百年不仅不关闭四处气脉,还遮掩此事,足足抽取我业狱灵气三千年有余。你云泽伐害苍生,倒行逆施,故天道不眷,灵气枯竭,近二十年来,以抽取我业狱灵气为生,今日我业狱之人来到云泽,便是同尔等讨此孽债,尔等束手就擒,将灵力统统偿还,可饶之不死。若不听劝告,便化作黄土青草,回归这天地之间吧!”
“江夜白!原来你是魔修,是奸细!”
有人大吼出声来:“杀了他!杀了他!”
所有人喊杀成一片,却没有人敢上前。
众人皆知当年江夜白剑挑百宗,何等强势,此刻没有人上前,谁都不敢出列。
就在众人大喊之时,江夜白闭上眼睛,地面开始轰隆作响,仿佛是地震一般,地面在众人脚下发颤。
“这是怎么了?”
有人询问出声,这是桑乾君往前了一步,他护在谢玉清身前,冷静道:“玉清,你带鸿蒙天宫核心弟子先撤。”
“师父……”
“还有剑宗弟子。”
杨俊少有没有了笑意,也往前去,同谢玉清道:“一并带走。”
“道宗弟子,也拜托谢道友。”
梦阳宗主也往前上来。
随后各大宗门都一一传音,将核心弟子交给了谢玉清。
这些都已经活了几百上千年的老怪物,都在江夜白出手时意识到今日所来是多么强大一个敌人。
地面颤抖得越来越离开,江夜白闭着眼睛,似乎是在召唤着什么,众人对视了一眼,桑乾君率先拔剑,大喝了一声:“上!”
也就是那一刻,法修在后,剑修在前,纷纷朝着江夜白扑了过去,而谢玉清大喝了一声:“各宗核心弟子,随我走!”
说着,便往外冲了出去。
人群化作流光跟着谢玉清往外,法印剑光朝着江夜白铺天盖地而去,然而也就是在那一刻,地面无数长条破土而出,仿佛一条条巨蛇,猛地将天上人拖了下去,而后死死绑在地面上。
在他们身体触碰到地面时,灵力瞬间就被抽光了去,所有修士见到这样的场景,不由得面露惊骇之色,谢玉清不敢迟疑,提剑在修士之后,一路挥砍着从地面冲上来的巨蟒,大喝着驱赶核心弟子:“跑!别回头!跑!”
上百宗门宗主一起围剿着在中间的江夜白,江夜白灵巧躲避着这些修士的动作,神色轻蔑,仿佛是看蝼蚁一般看着他们。
他越和这些修士交手,大家便发现他越强,杨俊最先反应过来,立刻道:“那些弟子都成了他的养料!”
江夜白吸食的灵力越多,便会越强,意识到这一点后,所有人便明白,此刻杀了江夜白已经不是急事,最重要的是防止江夜白再从低阶弟子身上抽取灵力。
宗门宗主急急退开,去跟着谢玉清救人,至留下桑乾君还在原地,牵制这江夜白。
“林桑,”江夜白剑和桑乾君抵在一起,他抬眼看着桑乾君,神色平静,“朋友一场,我不愿同你动手,你归顺于我,你可为云泽之主。”
“夜白,”桑乾君回得亦是平静,“十九年前,我在乐国,我怕死,于是我折了我的剑。”
“等我重新铸剑之后,我不怕了。”
“云泽不值得。”江夜白盯着他的眼,“他们干过什么你不知道吗?”
“一部分人不值得,”桑乾君回得认真,“可还有未曾见过你的、未曾同你我说过话的大部分人,他们生活在这片土地上,他们值得。”
江夜白说不出话,桑乾君的剑不曾退让半分,许久后,他低垂眼眸,只道:“我会把你葬在你家乡。”
说完之后,他剑光大绽,猛地将桑乾君震开,桑乾君在空中一个倒翻,单膝落在地上,用剑支撑着自己,被震开十余丈远,而后他毫不停歇,提剑再劈了上去。
梦阳宗主同时以法印挥砸而下,越琴操纵傀儡砍杀而去,傅鸣岚高跃在空中,清骨扇抵在唇边,低喃出声:“天地入法,灭!”
华光朝着江夜白同时而去,江夜白提剑轻笑:“一起来吧,我可等了十几年了。”
说罢,江夜白一挥手,大喝出声:“出来!”
修士喊杀之声震天四起,不知道哪里来的魔修骑着怪异的凶兽奔跑而来。
与此同时,修士之中突然有人倒戈,直刺向自己同门师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