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昱动了动,乐祺似有所觉,立马又蹭过来抱紧了他,眉心蹙起来,像小孩子赌气似的喃喃道,“你不准走......”
他身上的肌肉硬邦邦的,硌得全身酸痛的谢昱愈发不舒服。
但谢昱没再动了。
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或许是贪念这一时半会的一点点温暖。
他一生中可以得到的温暖太少了,所以此刻哪怕是被他最恨最厌恶的人抱着,他也舍不得挣开。
谢昱又想起他七岁那年,母亲刚去世不久,他拿着一张皱巴巴的小纸条,长途跋涉,终于摸到了陆家的家门口。
富丽堂皇,到处都充斥着一股钱的味道。
管家问他:“你是谁?”
他一双黑乎乎的小手在衣服里摸了摸,半晌才掏出一个信封来。
他整个人都快黑成一团泥了,那信封却是干净而妥帖的,被他好好地护在衣服的最里侧。
只因为母亲去世前对他说,要保护好这个信封,这是他的全部。
他信以为真。
可不是这样的,现实世界又不是童话,没有那么多的万事顺遂。
他等了半个小时。
一个女人突然疯了一样地冲出门来,一脚把他踹倒在地,狠狠地给了他两个耳光。
“贱人!”她恶狠狠地骂,“跟你妈一样,贱人!”
太疼了,谢昱永远都忘不了那种疼。
那是耻辱、是他的尊严被人不屑一顾地踩在脚底。
他在雪里跪了两个小时,他以为那个男人至少会出来看他一眼。
可是没有。
什么都没有。
他等来的是无情的驱逐。
......
谢昱闭了闭眼,一双清冷的瑞凤眼中是滔天的恨意翻涌。
*
“小昱,”维克托扣着谢昱的下巴,眼神锋利而危险,他在谢昱的颈侧嗅了嗅,突然“啧”了一声,语气温柔道,“怎么这么不听话呢?又去惹得一身骚。”
谢昱跪在他身前,柔顺的发丝贴在耳侧,是一副柔弱无害的白兔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