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鸢保持着笑容，继续说：“你不敢杀人，害怕死亡，所以才会救我。”
沈殁丝毫没有被这句话影响，他移动一步，重新坐进轮椅，然后应了句：“嗯。”
沈鸢一愣，没想到沈殁会这么痛快的承认，沈殁却像是回答了一个极其普通的问题，继续道：“问你件事。”
沈鸢说：“问吧。”
“你的身份是你自己公开，还是我来曝光？”
沈鸢一怔，笑了：“我以为你要问我沈灵为什么纵火。”
沈殁一愣，也笑了：“沈总，她是因为财产分配不均纵火，你忘了？”
沈鸢又道：“我以为你们关系不错。”
“是比跟你好一些，不过你至少知道什么人可以碰，什么人不能碰。”
沈鸢眯了眯眼，问：“她动郗瑞了？”
沈殁墨黑的眸子一片沉寂，他扬了下眉，说：“我回房了，你差不多也可以醒了。”
沈殁离开后不到两分钟，张医生就踩着时间来查看沈鸢的情况了，他见沈鸢坐了起来，便道：“你醒了，我说以你这个年龄的身体也不该睡这么久，感觉怎么样，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
沈鸢疏离的看着医生，直接问：“我感觉很好，可以出院了吗？”
沈殁回到自己的病房，关上房门，靠在椅背上的身体忽然变得无力，他闭上双眼，仔细回想那天去沈灵家接郗瑞时闻到的味道。
人总会下意识模仿自己曾经成功的经历，沈灵也不例外，她当初一把火烧了疗养院，如今又一把火想将沈鸢和沈居安杀死在那栋老房子，她偏爱火，所以仔细想想，就能发现一些痕迹。
那天沈灵的家里，有浓重的酒精味，起初沈殁以为是沈灵刚为什么人处理过伤口，但现在想想，他突然觉得浑身都透着寒意。
那天，沈雨惜彖対灵本来是要杀了郗瑞的。是自己及时出现，沈灵觉得计划无法顺利进行下去，才临时改口，佯装要跟沈殁一起对付沈鸢。
沈殁想不通沈灵为什么会对郗瑞也有如此大的恨意，不过他也不必非要想通，反正试图伤害郗瑞的人最终都只有一条路可以走。
下地狱吧。
秦天乐说郗瑞已经到家，沈居安也暂时安全，他确认过这栋小区本来是已经准备拆迁的楼盘，所以周围没有人居住，监控当然也全部拆离。现场的火势已经稳住，暂时没有主流媒体报导这次事件。
沈殁嗯了一声，说：“去找一下巫人离，沈灵应该跟她在一起。”
“哦，我正要跟你说，我当时去的太急，中间没下车，但我要是没看错的话，冷敖当时应该也在那个小区。”秦天乐说，“你没见到他吗？”
“冷敖？没有，你先去找沈灵，知道在什么地方就可以。”
“好，我现在去。但是……殁哥，还有一件事……”
沈殁问：“什么？”
“郗瑞刚才下车的时候情绪不太好，我是看着他进电梯了，后来出没出门我不清楚。”
“不用管他。”沈殁一听郗瑞的名字，脸色又变得不太好看，“办你的事就行了。”
沈殁挂断电话，又看了眼时间，距离郗瑞被他骂回家已经过去了将近五个小时，小半天的时间郗瑞还没主动联系他，应该是真的被吓到了。
沈殁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先给郗瑞打个电话。
可是没人接。
沈殁不信邪，又拨过去一次。
这次是被挂断。
沈殁脸色把持不住，瞬间阴沉了下来，正当他准备发起第三轮进攻时，手机屏幕上却忽然弹出一个小小的信封。
郗瑞挂断他的电话，并给他回复了一条短信。
【我在直播，接不了。】
沈殁眉角一跳，手指在键盘上飞速的按了三下，打出一个“接”字后，连标点符号都没按就直接发送了过去。
沈殁耳朵里戴着耳机，眼睛却还盯着手机屏幕，等屏幕上的图案突然由一个电话变成00:01时，沈殁的耳机里也如期而至的传来一声低沉而局促的应答。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