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谢枫和丁警官先到了饭馆,沈殁因为公事说会晚点到,谢枫就先介绍丁警官和秦天乐认识。
秦天乐以“在谢枫无家可归之时主动收留谢枫”的美名跟丁警官碰了个杯,丁警官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说:“社会还是需要你们这样的好同志。”
秦天乐不动声色,看了谢枫一眼,把谢枫看的赶紧埋头喝果汁。
后来沈殁还是没来,谢枫主动解释道:“沈哥之前腿受伤了,刚才摔了一跤,现在正在医院处理伤口呢。”
丁警官忙道:“怎么会这样,严不严重,那这样吧,这顿算我请客,下次我们再聚。”
谢枫连忙摆手,说:“沈哥刚才给我转账了,说算他的。”
丁警官挠挠头,说:“这怎么好意思…”
秦天乐沉了口气,看着时间也差不多了,便说:“既然这样,谢枫明天还有课,我送你们回去吧。”
秦天乐一晚上都没写想起骆斌,但一出门心里却不由的漏掉一拍,他开的车还是骆斌的,秦天乐的车被郗瑞弄坏之后本来打算再买一辆,但骆斌非是不让他花那个冤枉钱,趁着秦天乐不在家自己吭哧吭哧的把那辆废了几年的车弄到修车厂,修好之后又绑了个蝴蝶结送给秦天乐。
秦天乐眉色渐深,心里某个念头越发的清晰。
等两个人都上车,秦天乐就按照约定好的佯装询问谢枫现在的住址,那条提前约定好的路线,狄炎现在应该毫无防备的在街角徘徊。
狄炎带着耳机,耳机里是沈居安之前给他唱过的一首歌,他其实不能百分之百保证自己的安全,那群雇佣杀手跟普通的犯人不同,他们经过专业的训练,狄炎一个不小心就可能真的把自己葬送在这个夜晚。
但他还是答应了,替自己,也替沈居安。
他始终感谢那个彷徨无助的夜晚,沈殁出现在别墅,那是沈殁第一次见到沈居安,他看了沈居安很久,直到沈居安被看的不自在了,主动说:“初次见面,我是你弟弟,你要救我吗?”
狄炎防备的看着沈殁,他怕沈殁在亲眼见到沈居安之后会改变态度,但沈殁却只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看着沈居安脚腕上的追踪器,说:“给我。”
狄炎能感觉到身后有什么人在故意接近他,他闭了闭眼,故作毫无防备,几秒种后,身后的人便如猛兽一样扑向了狄炎,狄炎的反应只需慢上一秒,他的喉咙就会被割断。
狄炎知道自己此刻要做什么,他只要坚持到秦天乐的车路过就能得救,坚持不到,明天“狄炎死亡”的消息就会被推上头条。
冰凉的金属贴近狄炎的皮肤时,他甚至有一瞬间的放松,他想——就这么死去,好像也不是坏事。
但秦天乐还是到了。羽。希。椟。佳。
丁警官看着眼前的一幕,一瞬间醒了酒,合几人之力将那名说着奇怪语言的杀手制服在地,狄炎被送去医院,犯人也被暂时带回警局,一场没有演练过的戏码居然严丝合缝的按照沈殁的安排发生了,秦天乐假装要送谢枫回家,说之后有需要会再去警局做笔录,丁警官将人拷牢,而后忙道:“没事,先送小枫回去吧,我给他叫救护车。”
狄炎脱力的靠在一旁,目光无意的撇过谢枫,谢枫咬了下嘴唇,转身就跟秦天乐走了。
秦天乐把车拐过街角,谢枫回头看看,发现已经看不见狄炎和丁警官,便说:“你把我放这儿就行,我打车…”
秦天乐冷声说了句:“没时间。”
谢枫一愣,又问:“你要去哪?”
秦天乐没说话,只是手机上的最新消费记录昭示着秦天乐即将要去的地方。
半个小时前,有人用他的卡在某知名Gay吧消费了近三千元人民币,秦天乐黑着一张脸,差点就把车开过限速。
郗瑞坐在车里,看着一条街外停下的救护车,直接踩下油门往相反的方向开去,郗瑞说:“我看那个杀手长得一点也不聪明,万一他很快把你供出来怎么办?”
“他们有行规,他不敢。”沈殁说完,又道,“不过就算他敢,也得先找个能听懂他说话的人。”
郗瑞皱了皱眉,说:“他好像是有点黑,他是哪国人?说外语吗?”
沈殁低笑,道:“几内亚,马林凯语。”
“……”郗瑞楞了一下,然后才说,“你可真他妈缺德!”
郗瑞想起那个杀手小哥最后委屈的目光,不由的觉得好笑,可笑了一会儿,又长吁一口气,道:“老子今晚总算能睡个好觉了。”
沈殁看着郗瑞,问:“昨晚没睡好?”
郗瑞严肃道:“一点也不好。”
沈殁没去戳穿郗瑞昨晚是如何在自己怀里美梦连连的,正巧沈鸢打来电话,郗瑞一见,立刻警惕起来,问:“他是不是后悔了?”
沈殁笑道:“不至于,我问问。”
沈殁接起电话,正准备调侃沈鸢一番,没想到电话那头传来的却不是沈鸢的声音。
“您好,沈殁先生吗?”陌生的女声传来,沈殁皱了下眉,说,“是我,沈鸢呢?”
对方又说:“他的情况不太好,昏迷了一天还没醒,您可以现在来一趟医院吗?一会儿如果还是没有好转,需要您的签字才能手术。”